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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禛目光幽深地看着司徒琏:“司徒公子,你就算不喜欢她,但她可救过你的命!”
司徒琏神色淡淡地说:“你似乎忘记了,当初我就是被她抓过去的,她害了我,又救了我,你觉得我应该感恩戴德?元禛,我原本觉得你很聪明,但是后来发现我想错了。你真以为我那么好骗,还派了个冒牌货过来?就算你把真的派过来,对我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
元禛神色微变,而他身旁那个戴着黑色面纱的墨衣少女垂眸掩去了眼底的情绪。元禛看着她冷声说:“哼,看来都是你一厢情愿!刚刚你竟然还故意射偏?!你现在听到了?那个你心心念念的男人心里根本就没有你!”
墨衣少女垂眸不语,并没有理会元禛的叫嚣。而元禛看着身受重伤不省人事的东方云祁,神色一变再变,看着墨青冷声问:“你们到底要什么?”
墨青神色平静地说:“拿南宫离来换。”
元禛眼底闪过一道暗光:“休想!”
墨青手起剑落,本来已经晕过去的东方云祁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一条血淋淋的胳膊落在了地上。他原本持剑的右臂,被墨青直接砍断了。作为东方云天的堂弟,东方云祁如今也遭遇了东方云天曾经遇到过的事情。
元禛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住手!”
墨青神色平静地把那条断臂朝着元禛踢了过去,看着元禛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东方云祁是你儿子呢。”
元禛暴怒而起,就要朝着墨青杀过来,而他身子刚刚动了一下,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一股凌厉的杀意袭来,他转头,猛然瞪大眼睛,就看到一个年轻女子面无表情地一剑刺入了他的胸口,长剑从他的后心穿胸而过,他一口血喷了出来,跪倒在了地上。
而元禛身旁一直无动于衷的墨衣少女猛然抬头,就看到面前站了一个人。她冰凉的手被司徒琏握住了,司徒琏伸手把她揽入了怀中,抱着她说:“墨衣,我终于找到你了。”
司徒琏知道靳辰躲在暗中,所以他刚刚不过是跟墨青配合默契地激怒元禛,好让靳辰找到机会下手而已。
墨青挥剑,正准备把东方云祁给解决掉,突然出现了一群黑衣女子,闪烁着幽蓝光泽的利箭朝着靳辰和墨青射了过来。与此同时,四周弥漫起了香气浓郁的五彩毒烟。墨青屏住呼吸,感觉眼睛一阵刺痛,他伸手拉过靳辰,急速后退。
司徒琏也第一时间抱着墨衣往外冲,只是墨衣的眼角和嘴角都溢出了黑血,她的气息正在变弱。司徒琏抱着墨衣大吼了一声:“靳辰,你快来救她!”
墨青和靳辰都退到了安全范围,毒烟散去,元禛和东方云祁都已经不见了人影,原地只留下两滩血。
靳辰冲到了司徒琏跟前,司徒琏声音急切地说:“你快看看她怎么了!”
靳辰伸手给墨衣把脉,脉象让靳辰神色一惊。她无法想象墨衣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她体内有很多种毒一直在折磨着她,身上几个致命的穴位竟然都有毒针在,而她刚刚是被那毒烟诱发了最致命的一种毒,导致她体内混乱的毒素瞬间爆发,现在已经离死不远了!
靳辰顾不得说什么,拿出她的金针,眼神专注地封住了墨衣的心脉。墨衣不再流血,但是她的脸色煞白如纸,呼吸依旧十分微弱。
“走。”靳辰对司徒琏说。
司徒琏抱着墨衣,跟着靳辰和墨青一起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墨府。看到司徒琏把墨衣放在了床上,靳辰对墨青说:“去把邱大胖找过来。”墨衣中的毒太复杂,靳辰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解。
听到靳辰的话,司徒琏心中一沉,看着靳辰问:“她到底怎么样了?”
“中了很多种毒。”靳辰面色凝重地说。
司徒琏的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墨衣说:“一定是因为我!”
靳辰并没有安慰司徒琏,因为墨衣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确实是因为她当初放走了司徒琏导致的。只是这种事情也不是司徒琏的错,这是墨衣自己的选择。
墨青把在睡梦中的邱宝阳给提了过来,邱宝阳到跟前的时候还是晕晕乎乎的,被靳辰一个爆栗子给敲醒了,愣愣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靳辰指着墨衣对邱宝阳说:“给她把个脉。”
“哦。”邱宝阳向来很听靳辰的话,闻言揉了揉眼睛,上前给墨衣把脉。
过了片刻,邱宝阳神色一惊:“这姑娘竟然还没自尽,真是个奇迹!她体内中了至少十八种毒,全都是折磨人的剧毒,而且下毒之人手段十分高明,这十八种毒已经在她体内混合成了一种新的奇毒,足以让她日日夜夜忍受着生不如死的折磨,但是却死不了。”
司徒琏眼底闪过一丝痛色,他早就想到墨衣不会好过,却没想到那些人竟然这么狠……
“能解吗?”司徒琏问邱宝阳。
“应该……”邱宝阳还没有放开墨衣的手腕,他沉吟了一下,突然眼眸一缩,“毒不好解,但不是不能解,不过这姑娘中了传说中的断魂针,而且有一根在她眉心,断魂针一旦取出来,她的脑子一定会受到影响,至于会是什么后果,我也不知道。”
靳辰之前把脉已经看出来了,这也是她找邱宝阳过来的主要原因,因为她不敢轻易动手给墨衣医治,一个不小心,墨衣就会没命。而最后就算保住了性命,墨衣会变成什么样子,真的是件无法预料的事情。
司徒琏看向了靳辰,靳辰对他微微摇头,表示她的结论跟邱宝阳一样。虽然靳辰和邱宝阳都是鬼医向谦的徒弟,毒术已经算得上是独步天下了,但是人外有人,未必没有更高明的毒术高手在。而客观来说,用毒之术和解毒之术并不是一个概念,毒术再高,未必能够解得了其他人下的毒,因为毒术的变化也是千千万。
断魂针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毒术至尊,名字叫做断魂针,但不同的使用者会在断魂针上面涂抹不同的毒,而这针法本身就是一种可以让人生不如死的酷刑。
其实司徒琏中过断魂针,还是当初墨衣对付他的时候用的,但那会儿墨衣用的断魂针上面没有毒,就只是用来折磨人的。如今墨衣中的断魂针上面,却有不止一种很复杂的毒。
“她……会死吗?”司徒琏有些艰难地问出了这句话。
靳辰摇头:“不确定。”没有谁是大罗神仙,给墨衣下毒的人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墨衣活着,只是想要折磨她。而今晚墨衣的毒被诱发了,靳辰护住她心脉的金针再过一个时辰就会失去效果,必须给她解毒,而且在毒发之后必须一次性全部解,否则她醒过来的同时就会毙命。
“小莲花,必须冒险了,我和师姐会尽力的。”邱宝阳不认识墨衣,但他听北堂豪提起过司徒琏的墨衣姑娘,想必就是这位了。
这会儿最冷静的是邱宝阳,因为他跟墨衣完全是陌生人,可以站在一个医者的角度来考虑问题。
司徒琏目光幽深地看着墨衣,伸手握住了墨衣冰凉的手,眼眸微暗:“好。”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他不会放弃。他不愿冒险,可他别无选择了。
时间紧迫,靳辰感觉到了压力,而主要的压力是来自于她不想让司徒琏失望,不想让司徒琏失去墨衣。看到靳辰不太平静,墨青开口让靳辰给他和邱宝阳打下手,他替代了靳辰的位置。墨青的医术和毒术也是师从向谦,并不比靳辰逊色。
三个人一齐动手,神情都很专注,而在靳辰把可能用到的药材都取过来处理好的时候,邱宝阳和墨青已经讨论好了解毒的方案。确实有些冒险,但只有一种办法。
一个时辰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大半,邱宝阳擦了一下额头上面豆大的汗水,神色严肃地说:“当初月儿生孩子,我都没这么紧张过。”
在邱宝阳和靳辰墨青三个人忙碌的时候,司徒琏就坐在床边,握着墨衣的手,不知道在轻声对墨衣说些什么,不过墨衣是不可能听到了。
“好了!”邱宝阳看着面前的三颗药丸说。一颗白色,一颗红色,还有一颗是黑色的,而这就是他们给墨衣准备的解药。
靳辰转身对司徒琏说:“把她扶起来。”
司徒琏把墨衣扶了起来,靳辰坐在了墨衣身后,深吸了一口气,双手贴在了墨衣后背上,然后对墨青说:“可以了。”
靳辰要用内力把断魂针逼出来,而墨青必须算好时间,把那三颗解药按照顺序让墨衣吃下去,这中间不能出任何差错,否则墨衣必死无疑。
“你过来。”邱宝阳拉住了司徒琏,让他离墨衣远一点,怕出现什么意外司徒琏太冲动,影响到墨青和靳辰。
司徒琏神色紧张地站在一旁看着,邱宝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因为说什么都没用。
时间似乎过得很漫长,司徒琏感觉浑身的力气都用尽了,心都揪在了一起,看着墨衣服下解药之后一直在吐黑血,而她的眉心被逼出了一根细如牛毛的金针,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没有了一点生机……
司徒琏被邱宝阳死死地拽着,强忍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告诉自己,墨青和靳辰很厉害,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大概又过了一个时辰的时间,靳辰满头都是冷汗,因为她的内力都快耗尽了,才把墨衣体内的断魂针全部逼出去。而墨青已经把三颗解药都让墨衣吃下去了,她依旧在吐血,不过血已经不再是黑色的了。
看到靳辰放手,司徒琏冲过来抱住了墨衣,邱宝阳快步走过来给墨衣把脉,在司徒琏紧张的注视之下,邱宝阳微微点头说:“应该死不了了。”
司徒琏心中一松,差点晕过去。在这次见到墨衣之前,司徒琏只是知道自己喜欢墨衣,他要找到墨衣,跟她在一起,可是这次见到了墨衣,司徒琏才体会到了刻骨铭心是什么感觉,墨衣所有的痛,司徒琏都感同身受,恨不得替代她承受那些痛苦。
“她现在身体太虚弱了,需要慢慢养着,今天就先这样吧,我们明早再来。”靳辰对司徒琏说。
“好。”司徒琏没有回头,他全副心神都在墨衣的身上。
这会儿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一个漫长的夜晚终于过去了。邱宝阳回隔壁邱府去了,靳辰和墨青也都没有困意,走出司徒琏的院子,靳辰微微叹了一口气说:“我都快要忘了昨夜我们的目的是什么了,不过没能杀了东方云祁和元禛没关系,能把司徒琏的墨衣找回来,也算不错了。”
靳辰昨日用了一个并不高明的诱敌计策,她和墨青去皇榜附近守株待兔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无功而返的准备,纯粹就是想碰一下运气。
他们的运气着实不错,因为东方云祁那个蠢货真的被靳辰用一个很简单的计策就给引诱了出来,之后出现的元禛是来救东方云祁的,而他带着墨衣,应该是想拿墨衣当筹码交换东方云祁,谁知道司徒琏根本不按元禛的套路来。
靳辰并没有小看元禛那帮人,昨夜如果元禛之后没有其他人来,靳辰和墨青完全可以把元禛和东方云祁杀了或者是抓了。只是显然,对手的人数和手段都不少,最终墨青让东方云祁变成了残废,而靳辰重伤了元禛,他们还把墨衣救回来了,乐观来看的话,其实收获不小。
“你觉得南宫离现在在千叶城吗?”墨青问靳辰。清晨的风很凉,墨青把外袍脱下来披在了靳辰身上。
靳辰微微愣了一下说:“你的意思是,南宫离不在千叶城?”
“既然东方云祁在,那么当时在宫中偷袭你爹的就有可能是东方云祁。”墨青看着靳辰说。
靳辰微微蹙眉:“如果是东方云祁的话,他为何不直接杀了我爹?”东方云祁也是一个天玄心法大成者,武功极高,虽然不如墨青,但想要杀了靳放并不难。
“或许他们想让我们以为是南宫离做的。”墨青神色淡淡地说。南宫离是靳辰的师父,靳辰在南宫离的问题上,其实不可避免地会夹杂着一些感情,相对来说墨青更加理智一些。
“我们以后会知道的。”靳辰神色微冷。墨青说的并不是没有任何可能,但靳辰并不想给南宫离的行为找理由,正因为她跟南宫离的关系,所以她遇到任何关于南宫离的事情,都必须做最坏的打算,一旦她对南宫离感情用事,她就输了。
天色微亮,距离千叶城最近的白城里面还很安静。
白城中一个富商的别院里面,东方清茉神色焦急地看着东方云祁,她一边给东方云祁包扎伤口,一边不住地流泪。
元禛虽然受伤很重,但是已经醒了,伤口也包扎好了,这会儿坐在旁边,脸色难看地对不远处的黑袍女子说:“那靳辰是鬼医之徒,她现在手中有我们的人,还有真言丹,会很麻烦。”元禛说的是墨衣。
黑袍女子目光冷然地说:“放心,她就算不死,也说不了什么!”她说的也是墨衣。
“娘,云祁被伤成这样,以后还怎么拿剑啊!我们一定要给云祁报仇啊!”东方清茉转头看着黑袍女子说。
黑袍女子看了一眼东方云祁,眼神更冷了:“我跟你们说过,一定不要轻举妄动!云祁越来越没脑子了,你们也不看好他!”
“我们总不能日日夜夜地守着他。”元禛眼眸微垂。
黑袍女子看向了元禛:“阿元,你有什么不满可以直说。”
“没有。”元禛神色淡淡地说,“只是我觉得以我们几个人的力量,想要对付夏国这些人,不太可能。”
“等云祁醒了,你们就离开这里。”黑袍女子看着元禛说,“我安排其他人过来。”
“娘,我们要去哪里?”东方清茉问黑袍女子。
黑袍女子声音冷漠地说:“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不要多问,阿元你跟我过来。”
黑袍女子话落走了出去,元禛起身跟了出去,东方清茉正在给东方云祁疗伤,并没有在意。
进了另外一个房间,黑袍女子转身看着元禛说:“阿元,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元禛神色有些落寞,自嘲一笑:“在你心里,最重要的人就只有东方云祁而已,昨夜你也不是去救我,而是去救东方云祁的,我知道。”
“阿元,你怎么可以这么想,你跟云祁都是我在意的人,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难道不知道我对你……”黑袍女子看着元禛说。
元禛猛然抬头,打断了黑袍女子的话:“你对我怎么样?你是我师父,是你把我养大,是你教我武功,可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思却视而不见,还非要我跟你的女儿在一起!如今你为了实现你孙子的野心,让我去出生入死,为了你,我毫无怨言!可是昨天的事情,都是东方云祁自己愚蠢造成的,我也因此差点没命,我就想问你,你难道真的非要为了东方云祁那个蠢货付出一切吗?”
“阿元,我就这么一个孙子!”黑袍女子看着元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