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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胜抖抖索索的,连话都说不清楚起来:“小....的....小的也不是故意的......”
屋子里半响没有动静,过了许久,才忽然传出茶盏碎裂的声儿,惊得人一时都快跳起来。
卫安眉眼都透着冷意,对着一地的碎片轻轻笑了一声:“我昨儿盘账的时候,说的是什么?我说,旧年多收的那些租子,一概补给庄户们,连同今年的,一道补了,是不是?这话没瞒着谁,因为今儿便要公布的,你定然也是知道的,是不是?”
廖胜一句话说不出来。
“可为什么你不是故意的,却能把话说的都颠倒了?”卫安笑起来:“你是觉得我傻,还是有恃无恐?”
廖胜脑子已经糊涂了,再没有想到,年纪这么小的姑娘,遇见人命,外头还有那么多人闹事,竟然能半点都不慌,一面压住了少爷,一面让林管事亲自拿了名帖去衙门,还能反应这么快,立即就看出庄户们是被人传错了消息的。
那些庄户们竟然也肯说!
他们对上头的主子分明又恨又怕,出了人命官司,大清早冒着雨他们还闹的沸反盈天的,像是要杀人。
可是卫安不知做了什么,他们竟然还真的能跟卫安说实话。
他连忙摇头,摇头完了就跪坐在地上,脑子里空白一片。
等到林跃又绑了个女人进来,他才算是回神,愣愣的听那个女人抖得如同筛糠似地,说是有人给她五两银子,她才往那许娘子家里走了一趟,说了那些个恐吓的话,自己忽然也觉得脚底开始升起寒意来了。
卫安目光扫过那个女人,又放在廖胜身上:“你怎么说?”
廖胜软成了一滩泥,趴伏在地上死命的给卫安磕起头来:“我....我昨儿夜里在门上守门的,可是有人送给了一壶烧酒,一只烧鸭.....还给了我二十两银子,让我不管出什么事,都装作瞧不见睡着了,等第二天一大早若是见着有死人,再....再去村里报个信......”
廖胜是在别庄里当差,不是要紧差事,也就是跑前跑后,要么守个门,也没贪着东西,这才先留着用着。
也正因为这样,他这张脸,庄户们都是认识的,他去传这个已经追不回庄头了,要催补租子的话,就有人信。
如果不是她见机的快,立即让林跃安抚了庄户们,事情一旦闹大,的确极难挽回。
可是这女人和廖胜都说给银子的人不认得,是个眼生的。
是谁这么处心积虑的要卫家闹出人命案来?
卫安正皱眉头,外头忽然便报说,隔壁长安长公主府别庄派人来问了,说是府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需不需要帮忙。若是有要帮忙的,尽管知会一声。
长安长公主府.....
卫安皱起眉头,转念又想起卫玠昨天出门,就是袁洪文邀请了,去隔壁做客,到晚间才回的,目光便锐利起来。
片刻后她才让林跃出去回话:“就说多谢想着,是出了些事,不过已经交给衙门了,不必劳动。”
林跃按照吩咐去了,卫安才又对着外头的庄户们说起了话:“想必诸位也都听见了,什么催缴租子的打算,自来我便没有说过这类的话。不仅不必你们补亏空,你们缴的多了的,等找着了庄头,审问清楚了,还都尽数还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