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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头盖盖建筑集团有限公司的外型是仿古式建筑,房脊屋檐全部是金黄墨绿的琉璃瓦,飞檐翘脊,朱红壁门,花岗岩石柱,门前座立两尊汉白玉石狮,怪松奇柏映衬两旁。
正门两侧,篆刻的金字条幅十分乍眼。左边是:盖遍东南西北唯吾远播美誉声声,右边是:造福千家万户谁比巨头争雄栋栋。门楣是:独占鳌头。
盖黑盖吊着肩,靠在用一整张真狼皮覆盖的超大黑色老板椅上。他的脑袋深陷在狼皮之中,脑袋上方,是完整的狼头,狼头上那已僵死的五官仍然放射着昔日的凶残。盖黑盖靠着这张兽皮,总是无比惬意。
他喜欢狼,确切地说是喜欢狼的精神。狼的攻击、狼的夺取、狼的**、狼的残忍、狼的不服输都成了他生存的准则和崛起的榜样。
这张完整的灰白狼皮,每天都鼓舞着盖黑盖向更高的目标进军,他要像狼一样吞食一切喜欢的猎物。据说,这只完美的狼皮,是他花3万元人民币从大兴安岭原始森林一家猎户收买的。猎户告诉他,扒下狼皮的时刻,是把一根烧红的铁棍,在狼活着的时候,猛然从狼的肛门插进直到咽喉。
在剧痛和惨叫中,每根狼毛像针一样迅速竖起然后缓缓倒下,狼皮和骨肉彻底脱离,这时扒下的狼皮流畅自然,无一处伤损。盖黑盖从获取狼皮的过程中又一次得到感悟:只有残忍才能创造美丽。
此刻的盖黑盖虽然右臂有伤,头贴纱布,但他仍然把两条腿习惯地搭在黑色老板桌上,微闭双目,像一头受伤的公狼。80年代初,他曾经在北城建筑公司徒手与有过节的5个手持碗口粗一米长松木撬杠的工人玩命。
他不动声色地告诉5个持棒者:我们公平对决,你们先打我三棒,我再打你们三拳,死活自负。5个工人胸有成竹,他们觉得这样做有点不够仗义说,我们只打你一棒,剩下的你随便。
举棒者是一个200多斤体重的杠力工人,肩宽体阔虎背熊腰,在建筑队号称“水泥板”大哥。盖黑盖总被他勒索压制,这场决斗是忍无可忍的选择。盖黑盖脱掉劳动布工装**上身露出发达的肌肉,迎着“水泥板”举棒的手说:最后叫你一次大哥,打吧!
“水泥板”咬牙切齿,抡圆了带着松木油味的撬杠,当胸劈下,一声沉闷的重响,击打的撬扛从他手中脱落,被弹出三四米远,“水泥板,”像被电击了呲牙咧嘴甩动着双手,盖黑盖的胸大肌留下了一条轻微的红印。
他们哪里知道,盖黑盖用“铁布衫”之功法破解了凶狠的棒击。当这一杀威棒砸下的瞬间,盖黑盖双手握拳,转拳心向上,吸气时丹田发力,双腿速蹲成马步,闭气迎击,使出可承受千斤之力的“罗汉撞钟。”这样的功力是盖黑盖用五年时间撞击沙袋木桩、再撞击砖墙水泥柱历练而得。
铁块一样的臂肌、三角肌、胸大肌让盖黑盖刀枪不入。紧接着,盖黑盖沉腰紧跨,以腰发力,右脚蹬地拧腰,以意行气,气到声摧,一声巨吼右拳如箭冲向“水泥板”的面门,这一拳是“八级拳”金刚八式最具杀伤力的“伏虎手”,“水泥板”棒丢人倒,鼻血四溅五官变形。从此,盖黑盖名声鹊起,江湖世界一路绿灯,成了赫赫有名的北城新大哥。
盖黑盖结束了回忆,静等胡快的声音。
这是距交钱日期的第九天,盖黑盖知道胡快一定会来的。因为明天,就是用10万交换怪车的日子,胡快不会放弃他的怪车大赛的。
上午九点,胡快和沙比被四个黑衣镖手领到了盖黑盖的面前。刚一见面,盖黑盖就问:他是谁?胡快答:我的助手。
盖黑盖斜视着沙比问胡快:可以交钱了吧?胡快用尊重的口吻说:盖总,您定的10万元都拿来了,请查收。他把一只双带肩包送到了盖黑盖的老板桌上。
盖黑盖用余光扫了一眼说:明天,你可以取车了。以后的医疗费,我们再慢慢算,我想,这10万,只是取车钱。说完,脸上的三条牛筋横肉聚到了一块。
胡快问:盖总,10万元已给您了,您是不是把模型也还给我,我说过,怪车模型是做抵押的,以后的医疗费,我会一分不少给您的。
盖黑盖勃然大怒:你是不是不想要车了,你信不信,我现在说一个字,砸!那怪车就是一堆废铁。我已给足了你面子,你还敢跟我讨价还价?模型就押这了,我的女人要疗伤,我的宝马要大修,这比钱你算过吗?这帐,得一笔一笔算,咱俩的帐长着呢。
胡快的心在滴血。
他把手指甲狠狠扣进大腿的肉里,强制自己忍住、平静下来,不做丝毫对抗。他想,毕竟要出怪车了,有了怪车就有了一切,切莫因小失大啊。
就在胡快准备同意取车时,突然,一直沉默的沙比说话了:盖总,恕小弟冒昧说上几句,请承让。久闻盖总的盛名,您是北城上下举足轻重的知名人物,您吼一嗓子,大家都不敢咳嗽。我的朋友胡快绝不是故意伤害您,谁也不愿意发生车祸悲剧。
他是一个非常有抱负的人,现在,他已弹尽粮绝,为了参加世界怪车大赛,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老婆走了,家也没了,亲朋好友离他而去,偏偏又发生了这样糟糕的事。
我恳求您,能否宽恕一下这个有大志的朋友,他是代表我们中国去比赛,我们都是中国人,无论怎么说,您也得让他和欧洲人pk一把啊!如果您答应放过他,我甘愿为您服务,就算我欠您一笔人情债行吗?我定偿还!
沙比说的无比动情。
盖黑盖眯着的眼睛似乎睁大了一些:你是干啥的,挺讲义气啊?沙比坦荡地答:我是,《发现报》记者沙比。盖黑盖三条牛筋横肉抖了一下,目光转向了胡快:咋地,找记者了,不是想给我曝光吧?胡快压住怒火说:他在支持我,是我的第一个志愿者。
盖黑盖毫无良知,敲山震虎说:沙大记者,给我上爱国主义课吗?别给我整没用的,想玩新闻监督,我可没兴趣,别往枪口上撞啊。今天就这样了,怪车拿回去,模型留下来。说完,一挥手让镖手送客。
沙比还要说话,胡快拉起他:走吧,取车去。又转向盖黑盖:我们后会有期!盖黑盖叫道:把钱找够!
出了门,沙比就急了:你怎么不要模型了,这损失太大了。胡快说,先把车取出修理,别的再想办法。沙比告诉胡快,他已经把刚才的现场都用录音笔和针孔摄像机录下了。有朝一日跟盖黑盖算总账。胡快劝沙比,一切都完成大赛再进行。
第二天,两人来到交警队找到刁一刁说明了与盖黑盖协商的经过,又说了胡快怪车的特殊性。开始刁一刁还犹豫不决,在沙比的劝导和潘热热的关系下,刁一刁总算答应先放车了。迫于沙比发现报记者的威力,也不好再挤油水了。
刁一刁对胡快说,事故结果还没最后确定,盖黑盖那边的赔偿也不明晰,让胡快随时等待处理结果。胡快感谢。沙比说:刁队,我们先欠您一个人情,以后一定补上。
沙比打了一个电话,十分钟左右,沙比的朋友开着4500大吉普到了。他们把山鹰怪车拴在了大吉普的屁股后头,然后牵引着开出了交警队。
怪车的左翼断了,像受伤的老鹰搭拉着膀子,栽栽愣愣晃上了大道。胡快坐在山鹰怪车的驾位,看着残破的翅翼,心疼地流下了眼泪。
到了朋友车库门前,沙比安慰他,兄弟,没事。车回来了就是胜利,明天我筹钱去陪你修车。
胡快说,不用,我自己想办法吧。我有一个车场,很保密,在郊区的砖窑内。如果有时间,你陪我把车拉过去,我自己修。
沙比乐了:行啊,怪车手,挺有货呀。没问题,正好让我也参观一下。
分手前,沙比不管胡快同不同意说,我这个星期必须把新闻调查见报。是时候了,我们要争取社会力量得到有良知人士的支持。我想,一定会有赞助者帮你,有钱人有的是。你安心修车,这事我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