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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直到开枪之时,他才知道,那也不能。
他摇摇头。
他早该学学德雷克,没心没肺地喝上几口烈酒,再稀里糊涂地朝这个家伙开上几枪。说不定他上了涅波拉之前,就是那么做的。
借助麻醉,把道德感和软弱的情绪完全抛开。“砰”地一枪,一了百了。
所以,真的是他太软弱了吗?
他再次摇摇头。
在他开枪之前,有什么东西一下子触动了他。
那只羚羊回过了头。
用那双跟涅波拉一样的眼睛。
如果他们三个不在一条直线上,他或许还会毫不犹豫地朝着德雷克的脑袋开枪。只是,他没有那个机会了。
“你到底中了什么邪,卢修斯!”德雷克怪罪他。
“我原谅你了。”卢修斯的声音很平静,叫德雷克听着全是不可思议。
他没有理解那句话的意思,“什么?”
“我是说,我原谅你们了。”卢修斯站了起来。
德雷克的眼珠突然瞪大,下颚久久没有抬上来,“你……你都知道了?”他的眼里满是惊恐,以可笑的姿势匍匐在健壮的卢修斯眼前。
“嗯。”卢修斯也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向德雷克这么坦诚。可能是因为他刚刚还想过救自己一命,也可能是因为他此刻匍匐在自己眼前的姿势像是一条狗。
德雷克陷入了沉默,低垂着头颅,没有再说话。
“那只羚羊……”卢修斯伸出头去看那只羚羊。
它摔死了。
下面全是光秃秃的岩石,不见一棵树。羚羊摔死的地方离上面很近,却不知道怎么就摔死了。似乎它本打算就是赴死。他看着它眼睛的时候应该明白的。
真可惜。本来他还打算把它活生生地带给涅波拉,跟她好好谈上一次话。如果她真的喜欢动物,他就不再猎杀它们。
真可惜。
卢修斯估计一番羚羊距离自己的高度,提议道,“我想,我们还能把羚羊肉……”却发现自己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一支利箭射穿了他的喉头!
他吃惊地转过身来,德雷克正一脸惊恐地拉满弓,望着他。
这个小人又射出了一箭,重重地刺中卢修斯的前胸。
卢修斯一个踉跄,仰身载下悬崖。
懦夫!
卢修斯重重地着地。
他的怒目死前犹直视着悬崖口。
这个懦夫!甚至都不敢爬出身子,瞧瞧自己死了没!
卢修斯在心里骂道。
他觉得自己还没有死。他正躺在某个软乎乎的东西上。
是那只羚羊的肚子!
“涅波拉!”他用残存的声音,吃力地发出最后一个声音。他觉得自己是疯了。
他没想到这次死的会是自己。
涅波拉会怎么办?
不,绝不能把涅波拉留给这小人!
他气满胸膛。
不,他绝不能死!
他努力挣扎,瞟了一眼崖顶,他的眼睛已经开始泛花,仍旧还确信了德雷克不会发现自己还苟活着。他双手支撑在自己和羚羊的血泊里,试图再次站立起来。或者打个滚,他就能滚到下面的荒原上。
然后他会怎么做?
一个巨大的黑影遮挡住了血色余晖的最后一丝光线,也挡住了他唯一的去路。
一只羚羊!
可是,作为一只羚羊,它也太大了。
他看向它的眼睛。
血红色。
虽然带有长长的睫毛,里面却没有一丝温顺和怜悯。口中正挂着长长的一串哈喇子。
嗯,是一只魔物。
可是,就算是作为一只魔物,它也太大了。
卢修斯最后的理智消失之前,接着又一只羚羊从山间的阴影里走了出来,第三只,第四只。
毫无疑问,全是魔物。
它们正在以审视食物的眼光,打量着卢修斯自己和他身下的羚羊的尸体。它们把用蹄子拨弄开,十多只蹄子争抢着踩着羚羊的胸膛,把它的内脏踩了出来,十几条舌头贪婪地舔舐鲜血。
卢修斯从未见过这种疯狂。就算是从前的任何一只魔物,也从未有过。
这个山头也开始发疯了吗?
“涅波拉。”
他只来得及轻唤一声,听见魔物的坚牙清脆的咬碎了他和羚羊颅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