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拜堂(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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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名鼎鼎的李家二郎成亲,自然吸引了无数前来观礼的人,这其中有许多单纯只想一睹新郎倌风采的普通百姓,亦有满心不愤,想看新娘子笑话的世家贵女,为什么想看新娘子笑话呢?无它,长孙家小娘子和李二郎的这场婚事实在太仓促了。

从下聘到成亲,居然只用了区区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的时间,早已没落、连祖宅之门的难进的二房主母高氏能为闺女备出几抬嫁妆?

说起来,长孙家和李家的这门婚事,原本是极为般配的婚事,两家都是显赫世族,孩子也都十分出众,坏就坏在长孙晟早早过世,紧跟着长孙炽也过世了,这兄弟俩相继过世后,整个长孙二房没了的顶得住门户的人,再加上长孙小娘子的嫡兄又不喜继母和妹妹,父亲一过世,便早早将他们赶出了家门,原本千娇万宠的显赫贵女瞬间就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女,这样的长孙小娘子实在有些配不上才貌冠绝同辈的李二郎。

可在外人眼里明明很不相配的两个人,偏偏人家的婚事一点波折没有,李家从头到尾没有嫌弃过长孙家的小娘子,不仅不嫌弃,还一门心事维护她,以前大凡想算计长孙小娘子的人,大凡被李二郎知道的,就没讨得过好果子吃,现在么,长孙小娘子的舅舅刚遭到贬斥,要离开洛阳了,李家生怕她没有依凭,受人欺负,立即上门下聘,早早将长孙小娘子娶进门,这让无数倾慕李二郎的小娘了几乎恨得咬断了牙根……

你们李家一意孤行,非要娶一个破落户家的孤女我们干涉不了,难道还不许我们来看看笑话?只可惜,这些满怀恶意而来的人注定难以满足心愿,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新郎倌意气风发,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无一不显示他对这门亲事满意无比,紧跟在花轿后头一同前往唐国公府的嫁妆更是足足排了一二里路长。

这些嫁妆除了酒水,陶瓷,屏风字画,珠瑙锦段,金玉珍皮……应有尽有,满满当当的整整一百二十八抬,丝毫不比任何一家豪门世族家的贵女的规格低,所谓十里红妆,不外如此。

(备注,作者君只知古代富贵人家的全套嫁妆一般六十四抬为一整,稍次一点的人家则为三十二,但闺女出嫁,不仅有娘家的陪家,还有聘礼,为此,真正抬出去的应该是双数,这里就写成一百二十八抬,也没有实际考证,若有不对之处,望各位书友莫喷。)

“不是说那高氏的夫君刚过世,就被继子逼着给分了家,家中大半产业皆被那继子拿去了么?她如何怎能为女儿备出这般丰厚的嫁妆?“远处一楼阁之上,一位身着华贵、年约三十来岁的妇人看着街道上那一排排仿若看不到头的丰盛嫁妆,不由颇有些惊讶的道了一句。

“高氏必竟在长孙府做了那么多年的当家主母,手里不可能没攒下一点私产,再说了,她当年出嫁的时候,也是十里红妆,再加上高家也是世族名门,这些年虽然没落了,手中资产想必不会少,以高士廉对妹妹一家人的维护和宠爱,外甥女出嫁,他不可能袖手旁观,合两家之力,备出这样的嫁妆倒也不足为奇。“另有其它的妇人声音跟着响了起来。

当然,这些议论都和花轿中的长不小娘子关系不大,她静静的坐在花轿内,一路晃晃悠悠的到了唐国公府,等到花轿在门前停稳,轿门被人掀开,长孙小娘子刚刚起身,手便被一只由外面伸进来、干燥温暖的手掌紧紧握住,随着这个手掌一同传过来的还有一道略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二娘,来,我扶你下轿。”

这道声音的主人不用说自然是今天的新郎倌李二郎,尚差几个月才满十五岁的李二郎身高已超过一米七,眉毛英挺,俊朗逼人,乍一看去,已和十七八岁的少年郎没什么差别,唯有声音仍处于变声期,导致他平日里说话根本不放开嗓子,说话颇有些沙哑。

心情本就颇有些紧张的长孙二娘手掌被他这么一握,心头微微一颤,待她从轿子上下来后,掌心不自觉的已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汗珠,李二郎感受到她掌心传来的湿意,不由悄然附在她耳畔低声道了一句:“二娘,不用紧张,一切有我。”

“嗯。”长孙小娘被他炙热的气息一拂,面颊陡然如火般烧了起来,口子轻轻嗯了一声,奇异的是,她一颗紧张不安的心竟随着他的声音和他温热的手掌中传来的力量而逐渐消失,她紧随着他的脚步,迈过大门前的火盆,一步步朝喜堂行去。

喜堂之内高朋满座,唐国公李渊和窦氏分坐主座两侧,两旁除了李家子弟宗亲,就是各路亲朋和朝中权贵,因皇家与李家有那么点沾亲带故的关系,齐王杨暕亦代父前来贺礼了,这么多人汇聚一堂,此刻的目光都汇聚在那对缓缓步入喜堂的新人身上。

李家二郎也就罢了,在座的绝大部份都见过他,这娃虽尚未满十五周岁,可行事已较许多成年人还要老练稳重,今日是他大喜的日子,他自然不会有怯场之说,大家比较好奇的是那个尚未及笄的小新娘,长孙家的小娘子自其父过世后,便极少在人前亮相,今日这样的场合,也不知会不会被吓得出什么差错?

被李二郎牵着走进来的长孙小娘子即便隔着头盖,亦能感受到满堂落在自己身上的好奇目光,不过这姑娘的心性之强远超普通人想象,她未下花轿之前,心里尚有一种说不出的忐忑和紧张,等到下了轿,由李二郎牵着这一路走进喜堂之后,心情早已平静下来。

她脚步十分稳健的随着李二郎走到香案前,肩不摇,腿不晃的随新郎一起拜天地,拜父母,直到夫妻交拜完,头盖被掀起的时候,心头才再次升起了一丝紧张,不过这种紧张外人可看不出来,现在她露面外人眼中的是一张清妍无俦的娇颜,这张娇颜上有三分羞怯,七分沉静,却偏生没有一丝失措或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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