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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晋北行的日子正好,雪后初霁,晴空万里。
他骑乘白鹤,身着锦帽貂裘,厚厚的围巾缠在颈上,裹着半边面颊,纵然空中干冷,又有寒风扑面,但体内真气转过几个周天,脏腑自然生出温意,倒也不觉难捱。
一路上风餐露宿,两只白鹤交替换行,天不亮就启程赶路,直到星月满空才落下休息,短短五天时间,便跨越了近十万里之遥,过鲁、韩、亳数州,来到了康州境内。
康州地理偏北,气候更显严寒。
元晋一路北去,不知不觉便闯入一片风雪之中,鹅毛大雪飘飘洒洒,一会儿功夫就将元晋裹成一个雪人,与身下白鹤一个颜色。
“唳!唳!唳!”
白鹤口中发出一阵阵鸣叫,铺天盖地的大雪中,它们艰难地拍打着双翅,湿冷的羽毛带不来丁点的温暖。
一阵阵寒气透骨而来,纵然是灵禽异种,也有些身体打颤,承受不住。
元晋将手挡在眼前,遮住扑面而来的风雪,他向下方打量着,发现不远处就是一片山林,当即一拍鹤颈,竭力喊道:“飞下去,我们到那边树林里去!”
白鹤通灵,宛如风雪中一道白线,向着树林方向俯冲而下,另一只换乘的白鹤紧紧随在后面,避免迷失在大雪之中。
伏在白鹤背上,元晋目光敏锐地发现了林中一座木屋,面上一喜,立刻指挥着白鹤往木屋位置飞去。
这般大雪,天寒地冻,能有一间屋子存身,可是天大的满足。
离地面还有两三丈远,元晋从鹤背上一跃而下,半空中身躯舒展,身上挂着的雪花顿时飘飘扬扬,洒了下来。
“砰!”
元晋双脚没入及膝的雪被之中,随后,两只白鹤双翅一收,长腿稳稳地立在雪中,歪着头,用尖喙梳理着被雪水湿透的羽毛。
元晋来到木屋门前,用力一推,木门吱呀一声敞了开来。
他带着两只白鹤走进去,四处一打量,就见屋里极为简陋,角落里一个火灶,一张木床,床上还放着一条潮湿破旧的狼皮毯子,四面墙壁上钉着不少木头椽子。
“看样子是猎户进山时用来休息的小屋。”
元晋点着头,走到窗边,拿起床上的狼皮毯子钉在了四处漏风的窗户上,将刺骨的寒风隔绝在外,屋里顿时多了一抹暖意。
转头看了一眼自顾自地梳理着羽毛的白鹤,元晋眨眨眼,终究是念着它们劳苦功高。
“还是得我出去找点食物,要不然还不饿死你们。”
半晌。
元晋一手抱着捆树枝,一手提着两只肥溜溜的兔子回了木屋,脚跟一蹬,就将风雪阻于门外。
“多亏了我六识敏锐,才能在一尺厚的雪被下找到这两只兔子,晚餐有着落了。”
与白鹤相处的这几天,元晋深感无聊,闲来无事,渐渐养成了这自言自语的习惯。
说话间,元晋将柴堆丢在角落,一手提着兔耳朵,手起剑落。
可怜长空剑,堂堂利器级的宝剑,却被元晋大材小用,先是劈砍柴枝,又被用来给兔子剥皮去脏,染了一身凡尘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