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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摔的跤一个也少不了,该爬的坡一个也少不了,否则无以长大。
于乐会在这个过程中推动并引导,同时托底,以避免最恶劣的后果发生。
总之而言,就是教育什么人,怎样教育人,为谁教育人的问题,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任重道远啊!
此时藏马镇驻地的商品房不多,价格也不过两三千元。相对于沽阳市一万到两万,沧海市两万到十万的价位,还有巨大的升值空间。
临街的门头房倒是已经涨到了七八千近万,这还是在营业率不足,租金远不抵房价的情况下。
入夜后,街上还是比较冷清的。
远远地望见氩弧焊的刺目白光,两人朝着张弛的广告社走去。
张弛穿了一身星星点点的工装,一手举着焊枪,一手举着滤光面罩,正在焊接不锈管。
见于乐和姜晚过来,张弛放下焊枪,扯下口罩说道,“今晚做一批,明天一早就能现场安装了。”
“好,也不用那么急吧。”于乐顺手掂起一根小腿粗细的不锈钢管,手腕发力抖了抖,弹性十足,震荡感传回手臂。
大约三十七八公斤的样子。
旁边一位正在打磨焊点的小工就惊呆了,钢管倒也不算太沉,可谁能拿了一端抖枪花呢,毕竟是十米长啊!
“Yai!你不卖烧烤了吗?”于乐看了看这位还认识,十多天前买了他三套烤肉架呢。
“大哥,烤肉养不活我和我姑娘啊,白天还行,晚上就没个人来,咋整啊?”小工苦着脸说道,烧烤这玩意儿,不都是晚上消磨时间的吗?
“小李租的门面,被我买下来了。他租期还没到呢,却是开不下去了,干脆退了租,跑来给我打工。”张骁站在一旁笑着解释。
“嘿嘿,主要是学个手艺。”小李板寸头,大圆脸,长得很喜相,脸越苦越好笑,好像随口就能来两句二人转的样子,“唉,我姥爷六零年闯关东,受到了东北人民的热情接待。赶我这东北人回来闯关内了,真难熬啊!”
“踏实干,有饭吃!”于乐拍了拍小李的肩膀,“姥爷哪个村的?还有宅子吗?”
“松元村的,老家都没什么人了,哪里还有什么宅子。我是奔着一个叔伯大舅过来的,大舅也老实巴交的帮不上忙。”小李依然是苦瓜脸。
松元村,在藏马镇东南侧,离着被万通茂征用的磊石村不远。
六十年代其实是不允许闯关东的,大队公社都抓盲流。盲流的全称是,不问政治,盲目流窜。
其实哪是盲目流窜啊,人家就奔着有口吃的去的啊。
当年的东三省,有煤矿油田,有国营重企,最不济也有广袤的黑土地,遍地都是大豆和高粱。
所以,东北敞开胸怀接纳了大批饥肠辘辘的鲁东人。现在的东北人,细论起来,好些都是纯粹的鲁东人,或者沾了点儿鲁东的血统,也不曾忘了鲁东的根。
从十几二十年前起,东北经济开始走下坡路,人口持续负增长,其中很大部分回流到了鲁东省,尤其是经济相对发达的半岛地区。
沧海市街头巷尾,开餐馆开服装店的,送水送外卖的,卖水果卖菜的,杀鱼杀活鸡的,修车卖保险的,一开口都是咋整。
貌似鲁东省对回流的穷亲戚,没有当年东北银那么热情好客?
去年于乐送快递时,有好几个小伙伴是东北人,苦叨叨地给于乐抱怨来着。
倒是没想到,居然也有东北银闯到了藏马镇谋生。
能扎下根,就有好日子!
于乐也不方便表达什么,看着墙根处一堆不锈钢管问张弛,“进了多少钢管?”
“乐哥,我下山时大体数了数,差不多有五十座左右的小桥。一条护栏算五米,护栏下每米一根立柱,立柱之间再拿细些的钢管焊成栅栏状。立柱高一米半,六根是九米。算起来一条护栏是十四米。一座小桥就需要二十八米,我是按三十米进的,也就是三根。一共进了一百五十根。每根一千元,一共是十五万。”张弛胸有成竹地报数。
小李瞪大了圆眼,老板干嘛把底价都报出来啊,还报得这么详细?
结果还有更细,“这些钢管是Φ15Η5的,每根37公斤。那些焊栅栏用的细管,Φ5Η2,每根8公斤。”
“看什么看,就是我要建的护栏。”于乐笑道。
“嘿嘿,您早这么说,我不早就懂了吗?”小李摸摸脑袋咧着嘴笑,突然又觉得不对了,“Yai!就算你要的护栏也不必给你报底价……”
“有烟吗?”于乐拍了拍小李。
“有有有!”小李赶紧从屁股兜里摸出了半包皱皱巴巴的红梅,外加塑料打火机。
于乐却是撇了撇嘴没接,夸张地说道,“什么烂烟啊,也被你熏臭了吧,去帮我买包软中华回来!”
“哦哦哦!”小李惭愧地接了于乐递过来的一张大钞,一溜烟儿地跑了。
于乐走到墙根下,也没见多少动作,那一大堆的不锈钢管,没了!
也不是全没了,还给留下了七八根。
旁边一堆细管同时也没了,留下了三四十根。
张弛闭上了眼睛。
于乐站起来拍拍手,若无其事地问道,“送货来得快不?”
“现在打电话,连夜能送来。”张弛若无其事地回答。
“也没那么急,再帮我订一千根Φ15Η5吧。”于乐算算账,一千根刚好一百万,连刚才这一百多根加一堆细管,转了一百五十万给张弛,“一百五十万,够吗?”
“够了……”张弛连拒绝地勇气都没有。
姜晚朝着张弛笑笑,挽着于乐离开。
张弛仰头望天,星星没有几颗。
“老板,大哥呢?”小李呼哧带喘地跑回来了,手里托着一包软中华和一个打火机,外加几张零钱。
“走了。”张弛面无表情地看着小李。
“软中华在镇上不好买啊,我兢兢业业地跑了三家小卖店,最后我灵机一动跑到镇政府那边才买到!大哥咋就不等等呢?”小李以为老板埋怨他办事不利呢,“这烟咋办啊,要不我给大哥送去?”
“烟你抽了吧,零钱就算是你的跑腿费。”张弛抄起焊枪和滤光面罩,想着连夜赶出三五条护栏来,乐哥那不还给留了七八根吗?
“我抽软中华?我疯了啊我?软中华那是正经人抽的吗?不过大哥是好人呢,我能看出来!”小李捧着软中华想哭。
大哥当然是好人,我早就看出来了,张弛把氩弧焊点得哧啦啦直响。
Ps:更一章掉一个均订啊,咋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