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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其真正理由——变体刀的征集也在途中夭折了。
“虽说如此,除了十二把完成形变体刀意外都成功征集到了——的吧。嗯?可是那把斩刀——既然宇练金阁是侍奉鸟取藩主的话……并不算是宇练个人的所有物吧——。”
“虽然作为武士,这是不可原谅的事。”
平淡地说明的咎儿。
“宇练金阁拒绝上交斩刀‘钝’——他说,此物非鸟取藩所有,自始至终只属于我一人。”
唯一一把自从刀猎令颁布之前就被掌握了所在地,却未能回收的变体刀——这就是斩刀“钝”。
“虽然隶属于藩,却说我的东西仍是我的东西,吗。哈哈,说的真大胆呢——可是这样做的话,肯定不会被放过吧。这等于是让当时的鸟取藩主——主君丢尽脸面了。”
“没错。立即被当成叛逆者,发出了讨伐的命令——可是,宇练金阁一一打败了每一名讨伐者。用斩刀‘钝’。”
“也是哈。完全在我的预料之中。”
“他所击退的人数,鸟取藩和旧将军统帅的兵团,加起来超过了一万人……痛!”
超出了。
不对,超出了而且,很痛,却也正确。
说到痛的原因,是因为在上半身缠满了咎儿的白发的七花听到她的话做出了“我倒”,这一在这个时代上还是很崭新的反应,所以结果拽动了咎儿的头皮。
“你搞啥—!”
“不对,那太奇怪了吧,怎么会有一万人!”
虽然被咎儿怒斥,七花还是坐起来,马上回嘴。
“一个人击退一万个人!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啊!要说砍掉了一万根萝卜就够让人吃惊了,可砍掉的竟然是人啊!就算我退一百步承认有这种人,可这家伙怎么想都是最后的劲敌吧!为什么这种家伙会作为第二个,实则第一个敌人登场啊!”
“冷静,这是以前的故事。不是银阁而是金阁。”
吁~吁~,安抚七花的咎儿。
虽然平常的性格很憨厚而温和,可是激动起来却很夸张。看来这就是七花的性格了,咎儿有了差不多的把握。
性急的年轻人。
可是,虽说如此今年七花已经是年满二十四的青年了……,可这也是在无人岛上长大的悲哀吗,他的精神年龄似乎有些小。
不如说。
虽然不知父亲的六枝如何,应该是实质上担当母亲角色的姐姐的鑢七实,也就嘴上说说,似乎总是在惯着弟弟。
“……没问题,我已经冷静了。”
过一会儿,七花说道。
“可是,即使这样,一万人还是太奇怪了吧。为什么只靠一个人就减少了那么多人口啊。干嘛从这个时代就开始抑制人口爆发啊。说到底,只靠一把刀怎么可能砍得动那么多人呢。又不是绝刀‘铇’——。”
“哎,毕竟是一百五十年前的事。虽然可能在数字上缺乏准确性,不过斩刀被使用的次数足以造成这种流言传言——我想是这样的。可是七花,虽说是剑术却不用刀的虚刀流的你这样想也没办法,虽然没有绝刀那么极端,如果是宝刀级别的刀的话,理论上是可以半永久性地使用。”
“哈啊?这样吗?”
“虽然半永久性什么的也是夸张的说法。当然,如果是三流的剑士的话,只要砍死个十人左右,刀刃就会沾满脂肪和碎肉,几乎丧失锋利。可是一流的剑士的话——他们掌握了不对刀施加负担地砍人的要领。可以说不弄伤刀砍人后,剑士才能算一流。”
“…………。”
“如果不是这样,在战国时代被打造的一千把四季崎记纪的变体刀,不可能都现存于世吧——就算出了绝刀‘铇’之外的九百九十九把都断掉锈掉也没什么奇怪的。可实际上却没有变成这样吧?”
不过,我也不能保证如今不知所在的六把真打是否平安无事——咎儿补充道。从咎儿的目的来讲,如果不是平安无事那就坏了,可是也不能忽略现实问题。希望以及主观愿望的推测是不同的。
“要不加负担地砍人啊。看来至少四季崎记纪没有将刀看成消耗品。这个想法被发挥到极处的,就是那把绝刀咯……。”
“即使是这样,一流的使用者仍然是绝对条件。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绝刀在当时最合适的人物手上。结果,不论是鸟取藩还是旧将军都无法从宇练金阁那里征缴到斩刀,随着时间的流逝刀猎令被撤回,旧将军就在随后——。”
“没落了。”
“可不能说是没落。”
咎儿纠正语言的细节。
“应该说是享尽天年,毕竟去世时无疾而终。虽然如此,毕竟是这样的正面冲突。宇练金阁被踢出鸟取藩的所属,变成了无所属的浪人。”
“无所属啊。这个说法不错。”
七花愉快地笑道。
因为鑢七花的父亲,鑢六枝曾经被称为,当今家鸣幕府统治下发生的唯一一场战争——大乱之英雄的剑士(当然,因为是虚刀流的当家,所以没有使用过刀剑,不过就当他是个剑士好了),可是因为在那之后所犯的罪过,连同家族一起,遭受了流放孤岛之刑。在十九年间未踏出小岛一步——据说在一年前过世了。
七花也许将宇练金阁和自己的父亲重叠了——咎儿想了一瞬,不过立刻忘掉它。
这种事怎样都无所谓。
说来。
咎儿如果可能的话,不愿想起七花父亲的事情——说到底,咎儿前往不承岛原本不是对七花,而是打算对六枝委托征刀来着。
因为。
鑢六枝对咎儿来说是可恨的仇人之一——
“虽然被放逐之后,宇练金阁也没有离开因幡。不再为任何人卖命,据说大胆地在因幡盖了一个豪宅,继续住在那里。好像他很喜欢因幡这块土地。然后这把斩刀就这样在宇练家中代代相传下来——。”
“那,到了现在的宇练家之主,宇练银阁了。这样的话……明天我们要去拜访鸟取藩,因幡城内的宇练宅咯?”
“不是。”
咎儿简短地否定。
“宇练宅已经没有了。”
“没有了?”
“不如说,因幡之城也没有了。”
“也没了?”
“说得更详细点,鸟取藩本身,已经不存在了。”
“不存在了——。”
“你知道因幡沙漠吧。”
对毫不掩饰惊讶的七花,咎儿继续说道。
前奏变得太长了。
“嗯,我听爹讲过。是鸟取的名胜吧?据说是日本唯一一处沙漠地带——爹说过在他游山玩水的时候去过的。听说很厉害呢。望向哪里都是一面的沙子……其实我,暗地里期待来着。”
“那么你放心好了。到时候会让你看个够的。”
咎儿用挖苦的语气说。
“因幡沙漠大约从五年前就不断扩大。原本只占海岸一部分的它,如今吞没了鸟取藩全境。”
“…………。”
“现在的因幡已是个无人能住的荒野。”
沙漠成长了。
只能这样表现的,剧烈的环境变化——不管常年管理监督因幡沙漠的鸟取藩,还是拥有绝对绝大权威的家鸣幕府都无法应付的自然灾害。其规模也好,其速度也罢都超出了常规。
鸟取藩的灭亡,因幡的灭亡。
二十年间被关在孤岛上的七花不知道也是自然——
“看来剑客和刀也无法战胜自然哪。”
听他随便的语气,看来这件事对七花来说也有所感悟。因为咎儿在当时已经是幕府的人了,看到其它部门作出了许多对策方案,可是每一个都是杯水车薪,基本没发挥什么作用。所以她非常理解七花现在的想法。
那应该就是无力感。
“不过。”
咎儿接着说。
“要得出剑客和刀都无法战胜自然的这种结论还是太早了,七花——因为就在那片荒野中,无人能住的荒野之中——有一名剑客还活得好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