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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轻侯的插科打诨没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但至少从表面上缓和着尴尬。
大家心照不宣地不再多提这件让人颇为灼焦的事情,于江公而言,如果王轻侯把话头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还要一意孤行的话,结果只会让他遗憾。
大概为人处事的守则中,最聪明的一条便是适可而止,无论好坏,到了某个地步,都需要停下来,江公也不例外。
便也就似王轻候说的那般,既然消息已经放出去了,不如就当成机会好了,殷朝必定会利用着这个消息做点什么事,最有可能做出反应的就是快要在河间城生根发芽落地开花的,长公主殷安。殷安收到王后的信时略有些讶异,她自是不知如今的王后大有那么点儿洗心革面好好做人的意思,也不知越歌如今对殷王不止敞开了双腿还敞开了心扉,决定不再辜负她兄长这一片深情,只是觉得,这么
重要的消息,王后居然愿意告诉自己而不是她自己行动,实在匪夷所思。
她都快要怀疑越歌是不是在给她设圈套了。
好在朝中如今已是重臣的神墟派系官员顾渊也来了信,佐证了越歌所言属实。
殷安便坐在走廊栏杆上出神,也是凑巧,她如今暂住的这院子里也有一棵海棠树,只不过在这冬季,凋零得只有光秃秃的树桠,凄楚地张牙舞爪。
她记得以前王轻侯府上也有一棵海棠树,枝繁叶茂花开成云,后来被王后强抢了,夺进宫里,还养死了。
“殿下,外面风大,要不进去坐吧?”牧嵬贴心地拿来披风,恭敬地递给殷安。
殷安接过搂在怀里,却没有披上,只是笑道:“牧嵬,请张恪大人过来一趟吧。”
“是,殿下。”牧嵬倒是多年不变,始终乖巧顺从。
“对了牧嵬。”殷安唤住他。
“怎么了殿下?”
“你知道,应生死了吗?”
牧嵬面色一变。
小小少年们的交情,并没有因为大人们的明争暗斗而变味,大人们自可去头破血流拔刀相向,但这影响不了他们之间纯粹又简单的,听起来都觉得像个笑谈的,友谊。
突闻往日好友骤然离世,牧嵬便也只是单纯简单的,难过。
“多谢殿下告之。”牧嵬明白,应生是王轻侯的人,而如今王轻候是殿下的死敌,他都不敢往外泄露太多悲伤。
殷安看着牧嵬急步离去的背影,好似还偷偷抹了一下眼泪,突然之间有些羡慕。
有朋友,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殷安为人不差,只不过她的身份和地位,注定了她无法拥有所谓朋友这种美好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