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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答应了一声，匆匆忙忙的退了出去。
市长听着秘书的脚步渐渐远去，深深的叹了口气。
龙？即使他接到消息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可依然不敢相信这件事情。
他在官场混迹多年，也听说过一些龙啊神仙啊超能力之类的事情，可是他一直将这些事当成酒桌上的谈资，从未考虑过有朝一日，真的会有一条巨龙在他的龙城里张牙舞爪。
他的任期已经快满了，年过半百的他，只想安安稳稳的从任上退下来，好好安享晚年。可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他的后半辈子恐怕都要背负上骂名。
“头发又白了几根啊……”市长看着玻璃上映出的自己的脸，觉得那容颜已经苍老的不像自己。
林轩和叶星在百达大厦的第三十六层等了足足有二十分钟，才听到周围那些嘈杂的声音渐渐平息。
“看来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咱们也快些下去吧，我看那龙已经半天没有了动静，也许已经离开了？”林轩拉着叶星，走在空荡的商厦里，头顶的灯光可能因为电路受损，不断的闪烁着。
这里半小时前还是一片热闹无比的景象，可是谁能想到现在又变成了这副样子？也许那些人前一刻还在因为几十块钱而吵的面红耳赤，可下一刻就被倒塌的天花板砸成一团肉泥。
叶星紧紧的拉着林轩的手，林轩能够感受到她的手心不断的冒着汗。
“没事的，没事的，那条龙肯定已经离开了……没事的……”
林轩一边安慰着，一边在一片狼藉的货架之中辨认着应急通道的位置。
楼梯间的大门敞开着，歪歪扭扭的斜在一边。林轩看着里面一片漆黑，心里莫名的有些害怕。紧接着，仿佛是要印证他的猜想似的，随着距离楼梯间越来越近，林轩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叶星当然也闻到了，她担心的看了看林轩。
林轩抬起手，示意她停下：“你先在这里等我。”
说着，林轩走进楼梯间，警惕的张望了一眼。这一眼，险些让林轩吐出来。
狭窄的楼梯上，现在已经铺满了尸体，有大人的，小孩的，老人的，女人的……
这些尸体，无一例外，是在大厦里的人逃难的时候被踩踏而死的。
林轩看着这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心底里升起一股寒意。
这就是人类么……
或者说，这就是人性么？
“林轩？里面怎么样了？”叶星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听声音，似乎叶星想要进来。
林轩赶紧转身出去，拦住叶星，说道：“从现在开始，我要把你背下楼去，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要睁开眼睛，行么？”
叶星瞪大眼睛问道：“为什么？我自己走就可以了，你的内伤还没好，背着我走太远，不会对身体不好么？”
“不行！”林轩有些暴躁的回答道：“必须答应我，千万不要睁开眼睛！”
叶星有点被吓到了，她从没见过林轩这个样子——他红着眼睛，甚至双手还有些微微颤抖。
“好……我答应你……”叶星如同受惊的小兽，惊恐的看着林轩。这个林轩与她平日里所认识的，似乎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林轩重重的点了点头，将叶星抱起来，看着她闭上眼睛，接着大步走进楼梯间。
楼梯上几乎被尸体铺满，林轩连个可以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他小心翼翼的，力图不让自己再踩到这些尸体。
就这样下了五六层，一滴液体突然从林轩的眼前滴落，“啪嗒”一声，落在了叶星的脸上。
叶星皱了一下眉头，睫毛抖动了一下，就要睁开眼睛。
“别动！”林轩猛地一声大喊，吓得叶星在林轩怀里颤抖了一下。
“别，千万别睁开眼……”林轩的语气已经近乎哀求了。那一滴液体不是别的，正是鲜血。
无数的死人将每一层楼梯都铺满，他们的内脏几乎全部碎裂，身上流出的鲜血将地面浸透，在光滑的地板上肆意流淌。
林轩抱着叶星，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如同地狱一般残忍的地方，叶星将头埋在林轩怀里，嗫嚅道：“林轩——”
“怎么了？”林轩的喘息声越来越重，但是他完全不敢停下来，不仅仅是怕叶星看到眼前这一幕会接受不了，连他自己的精神也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
“这里是不是——死了很多人啊？”叶星将头埋的更深了。
林轩听的出来，虽然叶星在竭力使自己的声音平稳一些，但还是在止不住的颤抖。
也怪林轩自己太大意了，即使叶星不去看这一幕惨剧，可楼梯间里弥漫着的强烈的血腥味，她又怎么可能闻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