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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庭柯挂断电话,急忙叫来了福生,问他知不知道三哥的电话号码。福生见他问的急,以为出了什么要紧事儿,片刻都不敢耽误的找来了记着闵庭析电话号码的牛皮纸小本。
闵庭柯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两个号码。他想都没想的照着第一个拨了过去,没多久就有个听差口气的人接了起来,异常客气地问道,“您好,这里是周宅,您找哪位?”
竟然打到了三哥的家里。
闵庭析当年因为和父亲的关系交恶,出走从军,退伍回来后进入政府部门工作,极受上头器重。闵庭析的顶头上司姓周,也是军人出身,战场上枪林弹雨摸爬滚打了几年,几次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但膝下的两个儿子却没那么好运,都死在了战火硝烟之中。他打拼一生,所求的不过是给儿子们拼出一条好走的通天大道,如今儿子没了,不免心灰意冷,干脆退伍去了上海。凭着中校的身份,直接就进了政府。之后又把生活在老家的妻子女儿接了过来,虽然没有儿子继承家业,但好在还有个幺女,也算后继有人。他见闵庭析为人仪表不凡,行事一丝不苟,颇有几分自己年轻时的风采,就起了招赘之心。
闵老爷当时听了,自然不愿意。自己的长子怎么能给人当上门女婿去?
不过闵庭析当时一心想要离家,越远越好,当即答应了下来。他如今住的宅邸也是岳父去世后留下给他的,家里的仆人都是从前服侍周老爷的,也没有换,所以还保留着当年的旧俗,自称周宅,并没有改口。
闵庭柯急忙报上了自己的姓名,又说要找三哥闵庭析。听差语气更是殷勤,“原来是九爷,您请稍后,小的马上就给您通传。”
“辛苦了。”
“不敢当。”听差说完,电话没有挂断,脚步匆匆地找人去了。没一会儿功夫,一个女子的声音透过话筒传了过来,“是庭柯吗?”声音清脆嘹亮,十分悦耳。
闵庭柯立刻反应过来,是三嫂周君兰。
周君兰自幼跟随母亲在老家生活,家里没有男人,母女二人相依为命。时间久了,难免有些风言风语。更有那胆子大的明着面欺负她们母女,还有不要脸的登徒子见她母亲姿容不错,出言调戏,半夜翻墙等等。周君兰在这种环境中长大,养成了泼辣的性子,行事只怕比那一般的男子还要强上许多。因此当初她嫁给闵庭析为妻,闵老爷无论如何也看不上眼,但她却对上了闵素筠的胃口,姑嫂关系十分要好。
闵庭柯惊喜地叫了声三嫂。周君兰口气十分热络,“庭柯,你是哪天回来的?我前几日向你三哥打听,他还蒙骗我说要下周才到。这老东西,竟然连我也瞒着,难不成我是那吃人的妖精,会把他宝贝一样的弟弟给吞了?”
“三嫂说得哪里话。”闵庭柯有些尴尬,急忙替三哥解释起来,“原本是要下周才到的,后来拖了许多关系,提前买到了票,那时我已经准备出发,也来不及写信告诉家里,所以手忙脚乱的,也不怪三哥没有说明白。”
周君兰嫁到闵家时,闵庭柯才十几岁,瓷娃娃一般精致的面容配上老实温厚的性格,谁见了都喜欢。说她是看着闵庭柯长大的,一点儿也不为过。她和闵庭析虽然恩爱,可如今眼看着就要四十岁的年纪,偏还没个一儿半女,她近几年常为这件事烦心。听了闵庭柯的话,周君兰母爱泛滥,忍不住笑道,“你别为他开脱,回头我肯定是要和他吵的。对了,你找三哥有什么要紧事儿?”她清楚闵庭柯的性子,如果不是急到不行,是不会唐突打电话的。
闵庭柯只好说,“没什么要紧事儿,只想求他帮个忙。”
“你们自家兄弟,说什么帮忙,太见外了。”周君兰还如从前一般,性格爽朗,也不兜圈子,直言道,“他不过是在政府里当个小官,和别人神气也就算了,关起门来却始终都是一家人。他这两天正为了法租界那边的事情烦心,这个点儿还没有回来,怕是又被叫去开会研究对策了。你要是着急,就往他的办公室打电话,你知道号码吗?”
闵庭柯照着本子上记着的另一个号码念了一遍,周君兰点头道,“没错,就是这个。若他不在办公室,你就留言给他手下的人。”
闵庭柯答应了,周君兰又说,“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知道你回来,我少不得要做东请你吃个饭。届时叫上大姐一家,我们好好热闹热闹。”提也没提闵庭桉的名字。
闵庭柯忙道,“大姐随大姐夫回了乡下,只怕有些日子才能回来。等见到她,我让她联系你。”
“那倒不急。”周君兰笑着说,“我从前就说你命里是个有福星罩着的,赶巧这两天家里刚换了个厨子,做得一手地地道道的潮汕菜,我没见过什么世面,自然不知真假,全凭他们胡吹唬人。庭柯是留洋海外的人,正好抽空请你过来尝尝他的手艺,帮我分辨分辨。免得将来宴请贵宾,再丢人现眼。”
这几句话说得十分漂亮,也给足了闵庭柯面子。
“三嫂真是太客气了,若您还算没见过世面的人,我们岂不都成了井底之蛙?分辨是帮不上忙的,但帮着吃饭吃菜却是可以,只是要叨扰三嫂了。”
闵庭柯说完,周君兰就笑着接口,“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若说叨扰就太见外了。你三哥下头虽然还有几个弟弟,但唯独对你最是关爱。你出国这些年,也时常念叨你的安危,唯恐你年轻,不知珍重身体,如今见你平安回国,他也能松口气了。”
闵庭柯笑了笑,若有所思地低下头。
周君兰哎哟一声,后知后觉地叫道,“瞧我,和你唠叨起来就没完,你有事情要找他,还是赶紧打电话去吧,回头闲了再和我说话。”
闵庭柯答应了,说了再见,这才挂上电话。他又拨了号码,等了几声,电话那头传来闵庭析低沉的嗓音,“喂?”口气隐隐有些不耐烦。
闵庭柯急忙说,“三哥,是我。庭柯。”
闵庭析一愣。
上次见面不欢而散后,依照闵庭柯的脾气,肯定不会主动打电话找自己。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可不信闵庭柯在国外短短四年时光,就能改变骨子里的执拗。他有些不解地问道,“是庭柯呀,你怎么来了电话?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