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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是无聊而漫长的,像李士心这种有闲情逸致的人实在是不多。一路上陪着爷孙两聊聊天,看看风景,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平凡人的一生,更多的时候,是快乐多于苦痛啊!
就在这时,远方好像传来了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在快速向火车靠近,李士心皱了皱眉头,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你们注意点,可能有情况。”话还没说完,只感觉到火车一阵颤抖,李士心知道大事不妙,忙拉过童话的手。
就在这一瞬之间,火车还在继续向前冲,但过了不到两秒钟,就开始往下坠落。
“啊——”车厢里传来了人们哭喊的声音,大家都乱作一团,漫无目的地冲撞着。老人也有几分慌张,紧紧的护着孙女。
然而,突然之间,一切好像都停止了一样,列车没有继续往下坠落,车厢里依旧乱哄哄,人们都在找自己的东西。李士心这才有时间仔细向外面看。
这时列车有一段竟是悬在空中,路上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个大峡谷,好像大地被生生撕裂了一般,而火车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头就向深渊栽了下去,车头已经彻底镶嵌在了悬崖峭壁中,而中间的部位也岌岌可危,随时都有断裂的可能。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离开。”李士心当机立断。
可是这时候人们也觉悟了过来,纷纷向车尾的位置挤过去,很快就拥堵在了车道里,看来这里是走不通了,李士心皱了皱眉,看向了车顶。
现在的火车都是空调车,窗户已经不能打开了。但这难不倒他,稍微运了运气,李士心一拳砸在了玻璃上。
“轰!”窗户应声而碎。拆掉了部分残余的玻璃,李士心率先爬了出去,一脚踩在窗框上,两手并用,爬到了车顶,列车有几分倾斜,中间传来咔擦咔擦的声音。
“来!童童站到小桌子上去!”李士心趴在车顶上,伸出了一只手,童童闻言,也是乖巧的照做,虽然有几分害怕,但她尽量不去看窗外面。双手好像有吸力一般,李士心一把抓住了童话的小手,吊在了车外面,下面就是深不见底的裂缝。
童童虽然闭着眼睛,但也清楚这下面是什么,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但是李士心没有失手,一把就她拉上了车顶,然而还没等她站稳,车身就剧烈的摇晃了起来。
“童童搂住我的腰”,李士心大喊道,同时说,“老爷子,快抓住我的手!”
老人也没有怠慢,开始向桌子上爬,但就在这时,列车中间一声巨响,只见那里大部分已经断掉,剩下一层铁皮还在坚持着。
“糟糕!”李士心惊呼。
老人似乎也明白过来了怎么回事,如果这时候李士心还不走的话,那他们全都走不了了。
没有丝毫犹豫,他向李士心大喊,“你们走,不要管我!”
“爷爷!”童话好像也知道了现在的处境,忍不住痛哭流涕。在她心里,爷爷就是她最亲的人,那十二年来没见过几面的父母根本没有爷爷重要。
李士心曾也是杀伐果断的人,从来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求饶或者注重他的身世而犹豫,更别说手下留情。但是现在的他心里十分矛盾,不知该如何抉择,什么时候,他这样一个冷血的人,也会在乎起了普通人的生死?
“咔擦!”火车又发出了一声巨响。深渊两侧不时有碎石坠落,然而下面好像无底洞一般,没有光线,也听不到石头落地的声音。
“快走啊!”老人又喊了一句,“小伙子,答应我,把童童带到北都去,九月十一号他们会在北都火车站来接你!”,说完,他就回到了座位上,闭上了眼睛,老泪纵横。今天,就是他人生的终点了,可惜因为视线问题,不能见到孙女最后一面,还好那个年轻人看起来不是坏人,他也只有把童童托付给他。
李士心也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当即抱起童童,站在火车顶上,向车尾跑去。直到今天,他才发现,世上真的有人愿意为了别人舍弃自己的生命。
李士心动用了自己最大的力量,全身灵力都在燃烧,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向车尾,而就在这时,火车终于也不堪重负,断裂开来,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向深渊坠去。
在车里的,还有童童的爷爷,还有成千上万的普通人。
感受着车体在下坠,李士心开启了极速,近了,近了!
终于,在火车全部坠入深渊的时候,李士心凌空一步,从车尾上高高跃起。
童童这一生都不会忘记,在那个下午,那个祥和宁静的下午,突如其来的一切,夺走了最疼爱她的爷爷。在那个下午,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小叔叔,抱着她,在空中飞,地下是带着爷爷下坠的火车,还有深不见底的深渊,还有随风飞扬的黄沙,还有怀里前所未有的温暖。
那一年,她十二岁,眼泪已经模糊了双眼。
“嘭!”李士心稳稳地落在了地上,身后半寸就是悬崖峭壁,身前是一些之前就在车尾幸存下来的人,和那略微有些刺眼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