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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渺渺,不知其远。
看着浑浊汹涌浪滔滔的溺水河,我真有点担心里面会突然蹿出来什么巨兽将我吞掉,“就这么过去?”
要离摇摇头:“看来你真不是大能转世,连这都不知道。不达三十三重天,很难飞越溺水。”
说着,他缓缓往河岸上落去。
我看到河岸很热闹,有许多人影在走动,在不远处还有城镇。
要离又说:“溺水上空有神秘禁制覆盖,需要坐船才能过去。而且这船,只能是由溺水中的阴沉木打造才能。溺水河上,鹅毛飘不起,棉纱也沉底,只有生于溺水中的阴沉木才能例外。”
我轻轻的点头,心里想着,仙界奇怪的地方果然有很多。
神之国度被这样奇异的溺水围绕着,应该也是有着特殊的原因吧?
呈环形,就像是护城河般拱卫神之国度的溺水本来就不太正常。
落到河岸上,我感应到不少强悍的气息。分神期玄仙多如牛毛,连渡劫期强者也有上十个之多。
这让得我心里喃喃感慨,“神之国度果然不愧是仙阶修仙文明最为发达的地方……”
我从极西之地远道而来,中途经过十多个域,其中遇到的最强者也不过是渡劫期九重的强者,被黑发男轻轻松松就给吓得狼狈而逃。可在这河岸边,我却感应到要比那渡劫期九重还强悍的气息。
我使用望气术,只看到这些渡劫期强者头顶的生命力金环极为璀璨,而灰环则极为深沉。
他们的寿元显然都不短了。
至于要离,他的生命力金环更是有些刺目。
这些渡劫期强者们各自为阵,有的从自己身上拿出随身携带的阴沉木,扔到水中,飘然往和中心去了。
我问要离:“你怎么没有阴沉木船?”
他淡淡然说:“我从未想过要离开神之国度,准备阴沉木船做什么?”
我竟然无言以对。
随即,我跟他不得不付出十万枚晶石的代价,租用河岸边的阴沉木船往溺水对岸而去。
晶石当然是我出的,要离是护法者,等同于保镖,吃我的,用我的,能出钱才怪。
只是我也无所谓,我是那种只要身上还有钱,就很少会去未雨绸缪的人。
这种阴沉木真的很奇怪,极沉极沉,却能在浪滔滔的溺水中平稳而行。
我们的船夫俨然也有分神期的修为,而且还是中期,比我修为更高。在划船之前,他双手放在胸前,闭目喃喃自语的念叨着什么,数十秒,才划船往河对岸去。
我看向要离。
他知道我要问,但却只是微微摇头,没有说话。
我便也只能忍着。
到河中央,水气愈发的浓了,但还好的是这水气并没有什么异常,没有阻碍我们这种修士的视力。
我看着船边流淌而过的浑浊河水,恍然有种置身于黄河的感觉。只是溺水,比黄河又不知道要宽千万倍去了。
木船在分神期玄仙的划动下,如箭般朝着对岸极速而去。
可忽地,就在我们木船的前方数百米处,有由下往上的浪花涌现出来。这浪眨眼冲起数十米高。
船夫瞬间色变,手都在哆嗦。
而那前面恰巧有个先我们而行渡劫期的强者,他脚踏阴沉木船,拔剑猛然斩向这滔滔浪花。
剑光长达十余丈,不可谓不凌厉,不可谓不气势磅礴。这个渡劫期强者的修为不差,绝对不是邵家老乌龟他们那种连法则雷劫都没敢度过的半吊子渡劫修士。
剑光将数十米的浪花都一斩为二。
但是,就在他木船的下面却忽地有个庞然大物冲将出来,将其连人带木船给吞噬了进去。
我清清楚楚的看到这个渡劫期修士刚刚想飞起来的,可是在溺水河上,他根本就飞不起来。
我们的船夫已然吓得傻眼了,在惊呼:“九婴!是九婴!”
要离都微微皱眉。
我却是脸色都变了。
我自然还记得我在钩蛇族时斩灭的那九婴虚影。我怎么想得到会在这里撞见这个举世大凶啊?
它的脑袋大得就像是高楼大厦似的,而这样的脑袋,它足足有九个。
要离还在说:“九婴做为溺水九圣之一,鲜少露面,怎么今天有些反常?”
我苦笑:“我惹过它。在极西海域时,我斩灭过它的虚影。”
这让得要离都瞬间变了脸色。
随即他忙得从船夫手中抢过船桨,运起内气就要往回划去。
船似利箭。
可是,还是来不及了。
九婴显然能够辨认得我的气息,我觉得它就是冲着我才出来的。这种灵兽对气息的感应本来就极强。
我们的木船被冲天的浪花突然拱起来,被拱到数十米的空中。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浪尖冲浪,这本应该是刺激的事,只可惜的是下面还有只九婴,这便显得太过于刺激了。
我的心脏只差点没有停止跳动。
浪花并没有落下去的迹象,九颗狰狞的蛇头将我们包围了起来,如同九根通天的蛇柱。
我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来自于这九对蛇眼中的愤怒与阴狠。
要离拔出剑来,气息在攀升。
九婴无疑还清楚的记得在钩蛇族栖息地发生的事情。
它发出尖锐的却轰鸣的声音,“小子,你可还认得本尊?”
它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我,竟然是没有将要离放在眼中似的。
我看着它,轻声问要离,“你是不是它的对手?”
要离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苦笑。这瞬间让得我心里有数了,跌到谷底。
我本来以为有要离这样的守护者,我大概能在仙界遨游了,却不曾想,短短时间后却又再度陷入险境。
仙界太过凶险,连渡劫期强者都远远不能自保。我想到刚刚被殃及池鱼,被九婴吞到腹中去的那个倒霉渡劫期强者。
被困在溺水中,我真的想不到什么办法可以逃离。
我也能感觉到被施加在身上的极强压力,这种环境下,的确没法飞得起来。
我看向九婴那颗黑色的本命脑袋,问它:“你想怎么样?”
打又打不过,跑又没法跑,我只能强壮镇定的看着它。因为我知道,这种情况下越恐慌会死得越早。
它桀桀笑着,忽然露出人形来,顶着颗黑色的人脑袋,还有八颗细小的蛇头,出现在我的面前,就在我们这阴沉木船上。它的眼神飘忽看向要离,道:“这是你的护法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