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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浦江分局大楼内一派安静,唯有一个窗口还有些微光透出来。
化验室内没有开灯,凌玥坐在操作台前,电脑屏幕的光亮投射到她脸上,惨白又凛冽。
外面不知何时又下起了小雪,尽管化验室里开着中央空调,但天生怕冷的凌玥还是感觉不到一丝暖意。或许,她此刻感受到的并非身体上的冷,而是来自心理反应。
她花了一天时间完成了米栗的尸检,12处锐器伤,死因是失血性休克。再比照捆束缚手脚的麻绳,都和十几年前的旧案例相符。
她本想着赶紧完成后续工作,才会选择熬夜。但现在看着摆在眼前的伤痕鉴定和从死者指甲缝里提取的皮屑样本生物鉴定,她又恨不得今晚是躺在床上睡过去,而不是坐在这里。
当凌玥久久陷在呆滞中无法回神的时候,楚司淼刚刚拐过通往安全屋的最后一个楼弯。
“你怎么在这里?”雒詹的身影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视线里,楚司淼下意识就加快了脚步。
“哦,我放心不下依依,给家里去了个电话。”雒詹不以为意的解释一句,又摇了摇手里的手机。
可楚司淼看都没看一眼,疾步和他擦肩而过。
“奚娮还没醒,我就出来了2分钟,不会有事的。”雒詹见他很是着急的样子,追上前去补充道。
但他很快傻眼了,安全屋门口一个人也没有,守门的警员到哪里去了?
“赵学海!郑植!”楚司淼低沉的吼声在楼道里回荡,却没有任何回应。
他粗暴的踹开门,一阵风似的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以更快速度冲出门去。
雒詹定定的站在大门口,被擦过耳际的凉风一扑才醒过点神。他冲进卧室一看,身子发虚的朝前踉跄两步。房间是空的,他不过出去打了电话,就把奚娮给弄没了!
楚司淼屏息冲上天台,右脚跨过门槛的刹那,本来猛烈如擂鼓的心跳骤然停滞一拍。
簇簇白雪中,黑漆漆的夜色里,奚娮站在半人高的围墙上。她的双臂直直伸着,江风撩起乌黑的长发翻飞打卷。
楚司淼的瞳孔收缩到极限,死死盯着奚娮孱弱似凋零枯叶的背影,腿像被灌了铅一样迈不开步。
“你看,下雪了,多美呀。”忽的,不高也不低的柔美声线响起,让他的心跳又恢复到剧烈搏动的状态。
“奚宝儿……?”楚司淼试探着开口,总算从惊吓中寻回些冷静。刚刚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她是要寻死。但她的语气听上去很平静,不像有极端情绪的样子。
“站那儿别动!”奚娮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边警告边朝前挪动。
“我不动,我不动。你快下来,太危险了。”楚司淼又惊得失了魂,赶紧驻足不敢再前进一寸。
奚娮深长的吐息,白雾升腾起来在她眼底氤氲开一片朦胧。她缓慢放下手臂,转过身去看。
夜色并没有成为阻挡,她一眼就看到了楚司淼。一如初见时那般,全黑的衣服,挺拔伟岸的身姿,还有英俊非凡的脸。
“什么时候回来的?”奚娮的嘴角勾起一点弧度,寒暄的语气甚是平淡。
“前天晚上。奚宝儿,快跟我下去吧,当心冻感冒了。”这一抹淡的不能再淡的笑意狠狠戳中了楚司淼的心,让他激动到眼眶发胀。奚娮看上去很正常,心跳也很平稳,她这是完全清醒了吗?
“前天晚上?”奚娮没有按要求办事,又追问道。她的思维虽然很迟钝,但清楚记得失去意识前在家里的所见所闻。
楚司淼的注意力全不在问题上,只恳切的点了个头,张开手臂又哄道,“别站那么高,我怕你摔下去,快下来。”
奚娮集中所有精力去观察他的表情,两秒钟过后,嘴角的笑意中多了些自嘲。她依然没有听话,而是屈腿坐到了围墙上。
楚司淼满脸都是严肃诚恳的表情,在夜色中闪着光芒的眼睛满含担心和焦急。她不禁想起了他在L市说过的话,无论什么事都不要妄下断言,一定要听他的解释。
现在,她得到明确解释,却感觉不到一丝放松,积压在心口的痛楚反倒更加汹涌。
也许,连那个女孩和那声招呼都是她病变的大脑生产出来的幻象。他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而她却触碰了红线禁忌。
楚司淼见奚娮坐在围墙上一动不动,总算明白她意欲何为。他没有再劝,只是静气凝神展开护盾,将整个天台空间严密包围起来。
奚娮的身体随着楚司淼潇洒的挥手动作往后仰,果然碰到了坚硬的空气墙。尽管她什么都没说,但这个心思缜密的男人还是洞穿了她的心事。
她不愿靠近他,就连和他呼吸同一片空气都觉得是种罪孽。她脏了身子,脏了手,已经没有资格再站在他身边了。她只能用极端手段逼迫他不得接近,才能好好谈话。
雒詹把居民楼上下找了个遍,最后才想起顶楼天台。他疾步跑上去,一眼就看到了楚司淼,脑门却猝不及防的撞在坚硬如铁的空气上。
楚司淼听到响动,只摆了摆了手,并有回头去看因为吃痛闷哼一声的好友。
雒詹虽然眼冒金星,还是立刻领会到楚司淼的意图。他赶紧把敞开的铁门关闭,又冲下楼去找因为擅离职守正在自责不已的两个警员。
“怎么样?找到了吗?”赵学海和郑植一见雒詹回来,异口同声的问道。
他们不过去了趟公厕,回来就得知保护对象不见了,可是吓得不轻。
“找到了,你们就在这里守着吧,应该很快就能回来。”雒詹含糊的安慰一句,也没进屋。要是他们现在上去,肯定会撞破楚司淼的秘密,他得在这里盯着。
赵学海和郑植这才松了口大气,心有余悸的问,“楚队会不会生气呀?我们真的是想着这个点,奚娮应该睡熟了才下去的。”
其实,他俩不只是下楼解决内急问题,还摸鱼抽了颗烟。这楚神探是什么脾气他们真的不清楚,还得先探探虚实才行。
雒詹的神色本已经缓和不少,听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又拉下脸来。他犀利的扫了两人一眼,直接往墙上一靠,闭嘴不想多说一个字。
就他对楚司淼了解,很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这只是一般情况,如今事关奚娮,恐怕会另当别论。
赵学海和郑植被雒詹不予理会的态度吓得半死,再问不出什么话来。只能强装镇定回到门边站好,心里默默的把各路神仙的名字念了个遍,希望楚司淼能发发善心饶恕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