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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抚动耳畔的白纱,叶玄拿着鸡毛掸子的右手稳如泰山,既然稳如泰山,那必定是人动山才会移。所以先出手的是石涛,五指并成鹰爪的模样,鹰击长空,尔后下扑而来。
静如山岳,动若雷霆。不仅是石涛,叶玄也是如此。他眼蒙白纱,并不是身怀残障目不能视,与之正好相反,他的目力远超常人,不仅是因为体质特殊,更是因为多年习武。
在旁人看来,石涛的速度快如闪电,只有残影依稀,根本摸不透轨迹。而在叶玄眼里,他出爪迅猛,有雷霆之势,但也仅仅如此,可见、可挡、亦可破。
所以叶玄抬手,鸡毛掸子为剑抽向石涛的手踝,不似寻常铁剑,鸡毛掸子木质且有韧性,这一“剑”没有寻常的剑那么有杀伤力,但木头的韧性使这一抽的速度发挥到极致,攻击的是手踝穴窍。
一声闷响,鸡毛掸子不出意外的敲击在石涛的穴窍上,手腕的青筋暴动,石涛皱眉一喝,手掌下弯,硬压下穴窍的痛麻。
叶玄脸上的表情在此刻凝固,在旁人看来,石涛只是忍住了被鸡毛掸子抽一下的疼痛。可事实是,那是人体穴位所在,哪怕你武功再强,也不可能逆穴动筋,简单来说,这一“剑”下去,石涛的手臂起码要“废”上三个呼吸的时间,除非他的鹰爪真的是铜浇铁铸。
摆在眼前的事实就是如此,虽然面色变的有些难看,可石涛还是强压下筋脉,然后鹰爪如风,扑面而来。叶玄刚出一剑,正是旧力已衰,新力为生的时刻,慌忙之下,只得提起鸡毛掸子横挡在面门,一根鸡毛掸子又怎么能挡的下劈山碎石的鹰爪?虽然结果可想而知,但石涛的鹰爪却并未落在他的面门上,甚至连那根鸡毛掸子都没碰到。
因为一只纤纤玉手从叶玄的背后伸出,白皙的手掌握成拳头,男装女子一拳打出,硬憾鹰爪,竟是丝毫不落下风。
赵公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好一会才确认不是自己看错,他实在是不敢相信竟有女子能硬悍涛老的鹰爪功,而且这女子还生的这般貌美秀丽。
叶玄扭头看向自家大人,尴尬的笑了笑“没带剑,打不过。”
男装女子挑了挑眉“那还不一边凉快去。”
叶玄很是光棍的走到一边,把鸡毛掸子还给那担货郎,瞪了赵公子和一众奴仆一眼,然后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自家大人与石涛交手,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石涛的面色一变再变,刚才那女子用的是罗汉拳,正宗的少林武学,什么时候少林收女弟子了?
“敢问阁下的名号是?”
石涛发问,还是江湖里的老套路,报上名号摸清底细后才动手。
男装女子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曹樱。”
只是简单的报了个名字,然后便又是一拳,不似刚才罗汉拳的刚猛,这一拳中正平和,隐有道韵。
道教武当派的绝学太极拳,虽然并无太极之形,但石涛的眼光何其老辣,拳意中隐藏的那股道韵分明是太极。
来不及惊讶,拳头已经近到眼前,石涛屈爪为拳向上一顶,挡开曹樱的拳头。太极拳意并不是只有以柔克刚,连绵不绝、生生不息也是太极之道,所以这一拳虽被挡开,后手却跟着来了。
拳头被挡开,曹樱的手臂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再次落下,拳头如连绵的细雨般不断不绝。最令石涛觉得憋屈的还是他那鹰爪功是硬功夫,喜欢的就是硬碰硬的打法,可太极拳讲究的就是个以柔克刚,曹樱的拳头滑溜的像是水蛇一样,完全避开你的锋芒,只用拳头里的那股柔劲牵制,在你没有防备的时候才给你咬上一口。
久攻不下,反而渐落下风,要是别人或许就乱了阵脚,可石涛毕竟是老江湖了,经验老辣,沉的住气。
鹰爪一扬,攻其中门,此刻正是曹樱的机会,在她看来这一招是石涛急了,因为你出爪攻击敌人中门的时候,自己必然也是中门大开,只要挡下这一爪,那么就是反攻的大好机会。
她用的是太极,最擅长防守的拳法,挡下这一爪轻而易举,此刻的石涛正是中门大开,曹樱又怎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变拳为指,放弃中正平和的太极拳,改用最为刚猛的一阳指,直取石涛中门,这是道教全真派的功夫,虽然全真派已经覆灭,但它的武学却大多都传承下来,江湖中公认的“神功”有几门都是出自这个已经覆灭的宗门。
和曹樱交手,石涛是越打越心惊,本来还想摸清她的武功路数,可曹樱会的武学实在是太多太杂,一些甚至是某些覆灭宗门的不传之秘。
本应是曹樱必杀的一指,不知为何,石涛却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他一手回抱住身后支撑房梁的廊柱,直接一个跟斗翻了上去,然后鹰爪抓着廊柱,五指入木三寸有余,竟然直接这样抓着廊柱悬停在空中,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曹樱。
曹樱不是没想过他会跳起来躲避,但万万没想到石涛竟会用这样的方式化招,一阳指不出意外的落到了空处,她这才发觉,刚才打着打着便到了茶馆的一角,现在想来定是石涛刻意为之,不愧是老江湖,算计颇深。可光是避开这一指还不算完,石涛绷紧脚跟,双腿齐出,从高处踢向曹樱。
世人只知道他鹰爪功的厉害,却不知道石涛曾经拜过两个师傅,一个是天鹰派的三代掌门,一个却是个声名不显的瘸子,那瘸子也只收过两个弟子,大弟子石涛,二弟子田儒辉,江湖人称无影儒辉,风云榜第六,无影脚踢遍四海,号称腿法天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