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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顿时紧张起来,顺着布图的目光望去,果然见密集茂盛的树林丛中,隐隐约约有好多人马悄然而行,看这些人马的穿戴装束就像聚啸山林的绿林人物,他们提刀握剑,长枪短矛,猫弯着腰,放轻脚步,像似在对树林处的一片平坳空地迂回包抄。
姜夙愿忙对大家小声道;“各位快下马,命人将马匹集中牵到一边去,以免惊动那些人,看看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
众人纷纷下马,蒙迪又命人将所有马匹牵到远处隐藏起来,大家伏身在岭峪岩石间静静观察树林丛中的动静,剑南虹目力敏锐,一声低呼道;“不好,是北太行山倚天寨的人马,那火眼阴阳猴,搅林响尾蛇都在其中。”
布图接话道;“倚天寨的人马在此悄然设伏,一定是有什么阴谋,肯定对北斗寨不利。”
姜夙愿冷哼一声道;“大家不要惊慌,咱们静观其变,看看倚天寨有什么诡计,如果北斗寨有危难,咱们再出手救援不迟。”
倚天寨众多人马悄然埋伏在树林四周,只留少数的人马停留在平坳空地里,像似在等待北斗寨的人,这平坳地侧旁正是通往北斗寨的主道,姜夙愿,剑南虹他们不熟悉地形路径,走偏了道路,到了平坳空地则旁的山岭上,如果他们走正了道路,就会和倚天寨的人马相碰照面。
这些人马果然是北太行山倚天寨的人马,倚天五雄就站立在平坳空地中间,几个喽啰待在旁边,其实这平坳空地叫卧马岭,为通往太行山主峰的主要通道,出卧马岭有一块偌大的平地外,其于山势都是挺拔峻峭,十分险要。
倚天五雄中的二寨主‘火眼阴阳猴’苟肃,四寨主‘血蝴蝶’俏四娘,五寨主‘搅林响尾蛇’官太元,剑南虹,姜夙愿他们认识,另外俩位寨主他们不认识,一位粗壮汉子,腰圆膀阔,高大威猛,满脸络腮连鬓胡须,杀气森森,只是头颅顶略秃,稀松的头发有点卷曲,呈褐黄色,手执一支六尺多长的长矛铩,此人就是倚天五雄之首‘金毛獬’封旋虎,另外一位五大三粗,肌肉板结,目露凶光,鬓须蓬乱,手中一柄沉重的鬼头单刀,他是五雄之三‘鬼刀穿山甲’牛猛,二人俱是敞开青襟,袒露胸脯,胸脯上密麻麻一层杀人盖胆毛,凶悍慑人。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主峰山后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转眼间,十来匹雄骏的战马停留在倚天五雄面前,乘骑者纷纷跨下雕鞍,为首者正是北斗寨三大首领北斗三杰之首‘摇天狮子’古尚武,十三豹子也在其后,另有一位汉子,虎躯槐梧,肌腱坚实,燕额饱满,浓眉圆眼,神光四射,劲衣偏扎,手提一支水磨乌光的精钢巡天叉,他是北斗三杰中的第二杰‘巡山太保’郝云鹏,北斗三杰下马停住身,他们的属下立刻将所有坐骑马匹牵退到后面。
双方剑拔弩张,僵持对立,这也形成一个鲜明对比,倚天五雄奇形怪状,凶恶野悍,北斗三杰威武坦荡,豪气冲天,僵持片刻,北斗寨首领古尚武拱手抱拳道;“倚天寨倾巢而出,古某人不胜荣幸。”
倚天寨首领封旋虎‘嘿,嘿,’干笑两声,也抱拳回礼道;“北斗寨三大寨主依约而来,果真爽快,借贵寨一方宝地说话,明人不做暗事,兄弟此次前来的目的信中已经详细说明,一句话,就是敝寨想与贵寨联手结盟,共图霸业。”
古尚武摇摇头,摆手道;“古某人目光短浅,愚昧迟钝,有一山立足之地已经知足矣,没有其它非份之想,封寨主的美意古某人谢过了。”
苟肃趁机站出来说道;“古寨主是明白人,定非池中之物,难道就想一辈子蛰伏在草莽中,窝窝囊囊渡过残身,其实只要咱们俩家山寨联盟,资银费用敝寨奉送,贵寨即可招兵买马,充实军旅,到时候咱们俩寨人强马壮,西出直取山西省太原府,东进河北冀中平原,逐鹿问鼎中原,何等威风壮采,不枉男儿一生。”
古尚武斜着眼睛瞥他一眼,猛然一声洪笑,声振四野,笑完后冷哼道;“苟二寨主再说得天花乱坠,古某人也会无动于衷,有道是道不同,不相谋,”说完,不再搭理他,转对封旋虎道;“封寨主如肯赏脸,请山寨一叙,古某人大碗酒,大碗肉款待,如果不肯赏脸,古某人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苟肃如何受得了古尚武的蔑视,怒气上冲,拖长腔调怪声道;“姓古的,敝寨一番诚挚的美意你当真不领?你是夜郎自大,自谓清高,不屑与敝寨为伍,你根本就是看不起敝寨?”
古尚武坦荡一笑,回答道;“苟二寨主要怎么想,那是你二寨主的事情,古某没有那意思,况且咱们一同啸聚山林左右彼邻,已经为伍了,只是贵寨抱负宏大,想有一番作为,敝寨安于现状,没有什么抱负。”说完,转身就要离走。
“站住——”苟肃一声尖叫,见古尚武停住身回过头来,他脸上挂着几分得意的神情,阴恻恻地继续道;“古寨主既然来到这里,就甭用回山寨啦!”
古尚武停住身,回转过头打量他一下,冷笑道;“苟二寨主想威胁古某?”
十三豹子也在旁边忍不住讥讽道;“癞死猴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豹爷好害怕喽!”
苟肃血红的眼睛往上一翻,看着天空继续道;“如果古寨主此时答应联盟,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苟某先前开出的条件一定兑现承诺,否则三位寨主只怕就要抛尸在这里了,同时,敝寨的人马即刻就会攻下贵寨北斗峰,古寨主权衡一下利弊?”
古尚武浓眉分扬,狮目喷火,咬牙切齿道;“贵寨一直想吞并敝寨的妄想看来从来没有停止过,姓苟的,你在洛阳城设下骗局陷害本寨主的帐都还没有跟你算,你今天又在这里捣什么鬼?看来帐该好好清算一下,”说到这里,他忽然转对封旋虎道;“封寨主,本寨主一直敬重你是条汉子,而且咱们两寨同存,也形成天然的倚角之势,官军进剿才有所顾忌,贵寨屡次算计本寨主与敝寨,是何道理?封寨主该拿一句话出来说。”
封旋虎奸诈一笑,拱手揖礼道;“手下鲁莽,办事不周到,得罪古寨主之处,封某这里赔礼请罪了,古寨主大人大量就不必跟他们一般见识,其实封某也是十分钦佩古寨主的,我二弟的话一点不假,话丑里端,好大的买卖,封某自然惦记古寨主,只要咱们两寨携手联盟,可保贵寨终生富贵。”
古尚武振颜严词拒绝道;“联盟之事免谈,不追究算计本寨主的恩怨也好说,但是本寨主要申明,并非敝寨害怕贵寨,而是从大局着想,不想咱们两寨俩败俱伤,官军得渔翁之利,言尽于此,告辞!”
苟肃给牛猛递一个眼色,牛猛会意,往前窜出几步,晃动手中鬼头单刀,大吼一声道;“若要回寨,留下性命来!”他绰号‘鬼刀穿山甲’,一身横肉粗糙厚实,有如穿山甲鳞甲般坚固,而且一杆鬼头单刀出没獉狉莽丛,纵横太行绿林,刀路鬼影飘忽,阴险谲异,生性暴戾,茹毛饮血,太行山一带听到他名号,连小儿都不敢夜哭。
他一跳出来吼叫,却也激怒了北斗寨二寨主‘巡山太保’郝云鹏,当下郝云鹏也挥动手中的巡天叉迎住牛猛的鬼头单刀,口里怒骂道;“大蛮牛,凭你也留得住爷们?郝爷早就想教训你这畜牲。”
巡天叉长约六尺,镔铁精钢混合铸造而成,份量沉重,叉的前端有两支锋利的长齿,长齿与叉杆连结处垂有两支圆环,舞动起来‘叮当’作响,属十八般兵器中的重兵器,鬼头单刀三尺四寸,前端刀锋处呈魑魅状,阴森恐怖,叉刀碰撞,星火战闪,声裂震耳,俩个烈性汉子杀性大起,各逞生平之能。
古尚武见状,也从背后抽出偃月单刀,寒光游动,也不答话,腾身越纵而起直向封旋虎劈去,封旋虎一个旋转挪开身子,避过劈来的刀势,抖动手中的长矛锬,红缨飘散,直向古尚武扎去,他这杆长毛锬也属重兵器,长达八尺,矛杆为熟铜铸造,前端缀有红缨作装饰品,矛锋一尺长呈蟒蛇扭曲状,却是精钢的,整个长矛沉重锋利,威力无比,远程击杀力特强。
十三豹子也从背后抽出一对方天画戟,朝着‘搅林响尾蛇’官太元大叫道;“打屁烂尾蛇,快出来,豹爷今天要敲断你的小胳膊小腿。”
官太元气得嗷嗷乱叫,立刻挥舞着蛇形透风锥与十三豹子战成一团。
六大寨主混战在一起,只见兵器的光芒飞舞,时时碰撞,星火四溅,兵器的碰撞声与喊呐声彼此起伏,不断劲风卷袭,气浪狂排,征尘飞扬,漫空尽是兵器划闪,寒光耀眼,已经分辩不出谁是谁了。
对面山岭上树林丛中的姜夙愿,剑南虹等人见双方已经动起手来,姜夙愿马上吩咐蒙迪道;“在下与剑公子前去相助北斗寨的三位寨主,蒙兄台与所有人前去周围的树林里察看倚天寨埋伏的人,发现弓箭手立刻迅速斩杀,以免待会儿北斗寨的兄弟们中暗箭。”
蒙迪马上带着布图,曲玲儿等所有人悄悄沿着山崖岭壁摸下进入树林丛中。
巡天叉威武神勇,大开大合,气势若虹,但是鬼头单刀阴柔诡谲,险毒刁怪,教量中相比而言,巡天叉就显得有些急猛而不够灵活,如若长久缠斗下去,它毕竟是重兵器,凭空消耗过多的劲力内元,占不到鬼头单刀的丝毫便利,只怕劲力内元衰竭,就会遭到鬼头单刀疯狂反扑而败落,而那封旋虎的长矛锬也是重兵器,一味猛刺强戮,虽然眼前杀伐厉害,但是怎么能及偃月单刀的轻便灵活,游斗下去,定会内元衰竭,劲力疲惫而败在偃月单刀下,恰好与巡天叉,鬼头单刀遭遇相反。
十三豹子的两支方天画戟如急风骤雨般罩住官太元上下三路一阵猛打,官太元渐渐力不从心,难以招架对方的猛攻,破绽败象显露,十三豹子恨极他在洛阳城用喂毒暗器伤了大哥,几乎夺去大哥性命,所以出手就是拼命猛招,看见他落处下风,更是乘胜追击,不给他喘息的半分机会。
旁边的俏四娘眼看五弟身处危险中,命悬燃眉间,立刻抽出两支鸳鸯蝴蝶钺,一声娇叱,远纵奔腾,直扑向十三豹子背后面,发难攻击,企图减轻官太元的压力。
十三豹子受俩人前后夹击进攻,迫于形势,不得不减弱攻击力度,不敢过份逼近官太元,但是他嘴里却不依不饶地骂道;“骚婆娘,你怎么又攻豹爷的屁股后面,你好像专跟豹爷的屁股过不去,也不怕豹爷的屁臭,有种就到豹爷的前面来,看豹爷的方天画戟不捣你个稀巴烂。”
苟肃站在旁边观看场里的打斗,看双方酣战激烈,势均力敌,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他瘦削的脸颊上闪过一阵诡谲的笑意,猛然撮唇发出一道啸声,啸声干涩欲裂,既难听,又极度刺耳,果然如猴叫猿啼。
随着他的啸声响起,树林丛中‘嗖,嗖,嗖’窜出一行人来,当先一人轻功尤为杰出,轻如飞鸿般直飘进打斗场里,同时闪现起一道冷厉的青玄色寒芒,这是一道剑光,这道剑光一出现,立刻将满场漫空的兵器光芒收敛住,一位身材颀长的年青武士,长发垂散,面色青郁,目眸如电,手执一杆宽大沉重的长剑傲然挺立于场中,剑气森森迫人眉睫,倚天四雄和北斗三杰都被他一剑震退至一旁,青面武士正是天魔神秘宫中的‘青面云龙’司徒尚英,手中所执的宽大长剑也正是武林奇异三锋重剑中的龙舌青锋重剑。
司徒尚英身后面的那些人却是李飞雁,太湖烟水寨的阎霸,曹五,莫晓春三位寨主,辽东通天岛屿二屿主仇啸天,灵蛇真君门的霹雳锤,花面豹等人,这一行人汇合倚天四雄立刻将北斗三杰团团围困住。
古尚武会过龙舌青锋重剑,知道它的厉害,只此重剑就可以重创北斗三杰,何况还有其他众多高手环伺在旁边,他知道倚天五雄又设下陷阱,邀约黑道高手助拳,今天恐怕难逃劫数,当下面色微寒,运足中气洪声道;“倚天寨勾结外匪设下骗局陷害本寨主等,看来尔等是早就处心积虑,精心预谋,垂涎敝寨已久。”
“不错,”苟肃哈哈阴笑两声,摇头晃脑地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古寨主应该念及山寨数千人马性命,此时答应联盟,为时不晚,敝寨与咱们的朋友一定将贵寨奉为上宾,否则北斗寨玉石俱焚!”
古尚武圆眼怒瞪,一轮偃月单刀从容不迫地道;“要本寨主与尔等鼠豺为伍,出非天塌下来,本寨主横躺六尺,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句句掷地有声,气壮云霄。
李飞雁催促道;“司徒兄,怎么还不动手?”
司徒尚英咬咬牙,挥动起龙舌青锋重剑,真气贯注剑叶,重剑挟风雷之势,带起阵阵呼啸的劲风,斜削北斗三杰而出,出手就是重杀,来势相当猛烈,北斗三杰任何一个人接下此剑,也要被震退好远,甚至站立不稳。
剑至半空,寒光逼人,杀气四溢,殊未料到半空中一团白影闪现,同时又一道清冷的剑光划起,清冷的剑光里面有一线淡绿色的精焰一闪而没,宛若电击长空,炽亮刺目,所有的人都被它强烈的炽亮刺激得几乎闭合眼睛,一支薄如翼羽的软剑硬生生架住重剑,火星激射,说来也怪,重剑却被挡了回去,软剑却稳稳地站立在场中。
司徒尚英踉踉跄跄退后七八步方才稳住身躯,只感觉胸腔膨胀欲裂,呼吸粗重,定睛细看来人,不由倒抽一口冷气,来者正是四大公子中的南秀描凤公子,他刚才只想一剑逞威,给北斗三杰一个下马威,所以用足内元真气和劲力,没有想到横空杀出来个南秀公子,也只平平一剑挡击自己,但那软剑上发出来的真气劲力要强过自己好几倍,这少年公子越来越含蓄深沉,自己根本不是他对手。
空中又骤然出现一团灰影,伴随漫空钻刺耳膜的蜜蜂嗡呜声,寒芒乍闪,两线暗器破风透劲直袭李飞雁,李飞雁虽然被蜜蜂的嗡呜声音迷惑,难辩暗器的方位角度,但是他不愧为魔宫的白虎堂堂主,眼疾身快,一个大旋转避开袭来的暗器,凝睇细看刚才站身的空地上,却插着两支蜂镝蝎王镖。
白影与灰影正是从旁侧山岭上赶来救助北斗三杰的剑南虹和姜夙愿,二人落稳身躯,站立在北斗三杰身前,十三豹子早就认出二人,兴奋激动,扑上前来拉住二人手臂,口里叫道;“是剑公子和姜大侠!”
李飞雁避过蜂镝蝎王镖,却也惊出一身冷汗来,审时度势,虽然知道南秀公子和浪子二人的武功厉害,但是想自己这方人多势众,于是伸手握住剑柄,就要抽出长剑呼叫众人包抄上前,主要是想趁此混乱中重创北斗三杰,给倚天五雄留下侵夺北斗寨的余地。
突然,丛林四周深处发出一片惨号声,起伏不断,李飞雁暗叫一声;‘不好,中了对方的反包围。’立即松开剑柄,改从怀里贴身处摸出两颗霹雳霰雾弹,火刀火石引燃芯线,迅速抛掷在地上,‘嘭’一声炸响,销烟密浓四起,弥漫周围,李飞雁怪叫一声;“撒!”顿时,倚天五雄与属下人马及外来强援眨眼间撒离得无踪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