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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泽是老蒋染指四川的开路先锋,他只带了十多个心腹入川,短短时间就发展出上万人规模的别动队。
这是康泽的老花招了,他以“剿匪”为名义,拿着银元和委任状收买土匪流氓。这些土匪流氓摇身一变,就成了中央军校成都分校的毕业生。然后,这些土匪流氓经过训练洗脑后,又被派往川军各部担任政训工作人员,目的是为了帮助老蒋控制川军。
让土匪流氓给正规军上政治课,康泽真的是很厉害。
随后,康泽又以禁烟缉私室主任的名义,把南京的中央缉私总队调入四川,其爪牙已经遍布到四川各市县。
另外康泽还担任了四川保安处处长,在各专区保安司令部设政训室,各县设政训员,以便蚕食控制四川行政事务。
老蒋为了帮康泽在四川起步,前后在四川住了半年,将参谋团改设为重庆行营,老蒋自任行营主任。他甚至亲自下场,开办峨眉军官训练团,自任团长,拉拢川军营级以上军官。
这些都是常凯申蚕食四川军政的手段,刘湘自然要反抗,甚至专门建立川军特务机构来对抗。
就在前不久,川军特务监听到康泽发给老蒋的电报,内容都是商量如何在四川夺权。刘湘一怒之下,派特务在成都行刺康泽,康泽的副官和几名别动队心腹被杀死,康泽吓得躲进了邓锡侯部将陈离的家中。
弄死两个日本人的成都事件,很可能就是康泽对刘湘的报复。
而此时扣押赈灾粮的那些家伙,领头者是中央缉私队的一个小头头,其余皆为当地被招安的土匪流氓。
深夜的朝天门码头,依旧灯火辉煌,不愧为西南第一码头。
秦奋禄歪戴着帽子坐在岸边,嘴上还叼着根香烟。他在南京中央缉私总队的时候,只是一个小队长,在调来重庆的途中他用钱贿赂康泽,摇身变成重庆缉私总队队长,可谓是一步登天。
调来四川的缉私队员并不多,分摊到整个四川,基本上一个人都要管一个县,全都特么升官了。
而作为重庆缉私队长,秦奋禄控制着数个水码头,赚得是脑满肠肥。别的不说,那些贩卖鸦片的商人,想要从重庆过路,都必须跑来给他秦队长上供。
看着正在搬运粮食的民夫,秦奋禄吐着烟雾感叹:“重庆啥都好,就是天气太热,比他妈南京还热。”
“队长说的是,南京是首都,重庆这个乡坝头哪里比得上?”潘冬瓜像个狗腿子一般在旁伺候,拿着把蒲扇不停给秦奋禄扇风。
“冬瓜儿”在四川方言里是骂人话,大意为脑子有问题,相当于神经病,偶尔也有墙头草的意思。
潘冬瓜以前混得非常惨,在重庆哥老会当“小满”,相当于洪门的“草鞋”,属于天地会系统里的底层小喽啰。这家伙偷鸡摸狗的事干得不少,但没做过大恶,因为他胆儿太小。
康泽派人到重庆招募别动队员,混不下去的潘冬瓜立即报名,被带去成都培训了大概半个月,再回重庆时就已经变成中央军校成都分校的毕业生。
随后,潘冬瓜又被调入秦奋禄的缉私队,这家伙帮主子找了个俏寡妇当外室,立即就成为重庆缉私队的大红人。他不仅仅只会溜须拍马,还帮秦奋禄拉了几十个地痞流氓入伙,办事能力受到格外器重。
“站住!”
“把粮食放下!”
“……”
突然间,码头半坡上传来呵斥声,影影幢幢有几百根火把亮着。
秦奋禄皱了皱眉头,依旧坐着没有起身,对潘冬瓜说:“你去看看,到底是谁在找麻烦,他娘的简直活腻了!”
潘冬瓜立即往上跑,半路上揪着个缉私队员问:“刘二块,出啥子事了?”
刘二块说:“来了一群烂丘八儿,抢粮的。”
潘冬瓜连忙回去禀报,秦奋禄冷笑一声,站起来踢翻刚才坐的椅子,大喝道:“缉私队的兄弟,都给老子过来,留几个人看着船上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