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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思慎并没有说什么,坐了一会儿就走了,艾简一直等到9点,送货师傅把展架和海报送到,并按设计的位置摆放妥当,海报上‘rome’的代言是何美姗自己,赫本似的刘海和盘发,明眸善眯,长裙摇曳,纯情复古,艾简对着海报笑了笑,锁上门离开。
秋风微凉,裙角飘飞,凉意瞬间蔓延全身,走在车水马龙的街头,夜幕垂坠,霓虹闪烁,不时有情侣擦身而过,女孩子满面笑容的依偎在男孩子的怀里,男孩子爱怜的捧着女孩子的手,传达着深情的暖意。
看到这样的场景,艾间偶尔会想起显辉,她的前男友,是大学的学长,家世很好,对她也很体贴,说好等她大学一毕业就结婚,但对方父母知道了她的家世之后,就直接拒绝了。
她的家世很特别,她出生才半岁母亲就抛弃了她和父亲,另嫁她人,不幸接踵而至,父亲在她6岁时因为一起事故过世了,父亲生前很讲兄弟义气,变成孤儿的她被父亲的三个结拜兄弟带大的,她分别叫他们二爸、三爸和四爸。
又因为这三个爸都有前科,进过监狱,所以显辉的母亲当着面对她说,他们可以接受一个家世普通但清白的女孩子,她在这么‘污七八糟’的家庭长大,家教也可想而知。
当时显辉很爱她,经过他的苦苦哀求,他父母下了最后通牒,她必须跟这三个爸脱离关系,永不来往,再替她寻一个家世好的干爹干妈,装点一下她的‘门面’,才好与他家匹配。
艾简果断的拒绝了,她虽然跟这三个爸没有一点血缘关系,可他们待她却像亲生女儿一样疼爱,因为有他们在,她从小到大没被人欺负过,学业和生活都很顺利,没有为钱忧虑过,在她内心里早就把他们当成亲爸来孝敬,任何因素都不能阻断这份亲情,显辉最后失望的跟她分了手。
不过自从这件事之后,三个爸开始意识到一个女孩子的名声有多重要,而且跟三个老男人住在一起,怎么也会被闲话,所以三个爸把当时住的一百多平的大房子给卖了,给她买了套小公寓,然后三个爸就搬到了二爸餐厅上面的小阁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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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到医院,恬如强烈要求出院,一个人呆在医院无聊,一无聊就会胡思乱想,央求艾简允许她出院,而且她问过医生,只要按时输消炎水,一个星期后来拆线就行了。
恬如向她哀求:“不想呆在这里,闷都闷死了,而且住在这里死贵,把药单子拿回去,照着上面的药就在诊所里输要便宜很多,我有段时间没工作了,能省则省,不如让我去你那里休养吧,李叔的餐馆又不远,好怀念他煮的饭。”
艾简白了她一眼:“你挺会挑地方的!”
两个人回到松青路,在巷口就闻到二爸店里泡椒烤鱼的味道,恬如馋得直流口水,进店的时候正好看到二爸端着烤鱼出来,方型的烤炉里加炭,上面放置铁锅,铁锅里刚烤好的鱼在泡椒汤里嗞嗞作响。
方家生强壮的手臂上有斑驳的疤痕,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恬如熟络的打招呼:“生叔,我又来打扰了!”
方家生笑着说:“就你嘴甜,先坐,等会请你吃烤鱼。”
医生强调过恬如最近的饮食要清淡,艾简去厨房帮她弄一碗红枣汤,厨房的过道很窄,与方家生擦身而过的时候,二爸撞到了她的肩头,她手一抖,碗就掉在了地上。
方家生察觉到她的胳膊不对劲,问:“你手怎么了?”
她摇头:“没什么,不小心碰了一下。”
方家生对跌打损伤可谓是经验丰富,他说:“把袖子卷起来,让我看看。”
衣袖一直卷到肩头,看着那手掌印形状的淤青,方家生愤怒:“这是哪个家伙干的?”
“一个不认识的人,产生了点误会,我已经去过医院了,过两天就会消肿的。”
方家生心疼得要命:“你这丫头,对别人的事上心,放在自己身上就懒,你等着,我给你按一下,保证明天就消肿。”
方家生倒了洗手液,把油腻的手洗得干干净净,然后拧了条热毛巾,往她肩上一放,那绯烫的温度让她尖一声,方家生隔着毛巾先由上往下按压,再慢慢的晕开,老练的手法,适中的力度,对艾简来说,简直是一种享受。
她问:“三爸和四爸呢,我好多天没见到他们了。”
“你三爸又被请去喝茶了,你四爸有一个星期没回来了,不知道在哪个‘温柔乡’里!”
艾简的三爸洪柱是个开锁的高手,从最老式的挂锁到高科技的密码锁,没有他开不来的,曾经因为盗窃蹲了五年牢,现在改走正行,职业开锁,这不,警察遇到解锁之类的难题,就把他叫去帮忙,所以方家生嘴里的‘去喝茶’,就是被警察叫走了的意思。
按摩完之后,她身上一层细细密密的汗,全身都舒服极了:“谢谢二爸。”
方家生却还在愤愤不平:“要让我知道是哪个小子把你捏成这样,我非卸了他的胳膊。”
水足饭饱,她带着恬如回到公寓,这里恬如来过无数次,几乎当成第二个家在使用,家里还有之前留下来的洗漱用品,非常的方便。
恬如正准备去洗漱,手机就响了,看到显示屏上的名字,就躲进卫生间去接电话,紧张的神情早被艾简看在眼里,于是悄悄的走到门外,隔着门听着。
只听到恬如讲了两句,她就能猜到是家里人打电话来要钱的,恬如的父母是典型的重男轻女,恬如上头有个哥哥,父母是百般的宠爱,恬如刚读完初中,就被家里人催着出来打工挣钱。
恬如也算运气好的,因为个子高挑,长像甜美,在餐厅当服务员的时候被来用餐的星探发现,当了模特,签了经济公司,又因为性子太直,又不愿意被‘潜’,一直被公司打压着无法出头,几乎没挣到什么钱,即使有钱的时候,也很快被家里给收刮去了。
出来打工7、8年,身上的钱基本没突破千数,偶尔还会让她接济。
恬如挂断电话从卫生间出来,打开门,就看到艾简铁青的脸,问:“怎么了?”
“还能怎么,你还欠我住院的钱呢,没打算还?”
恬如知道她在气什么,解释说:“我知道他们把我当摇钱树,恨不得摇光我最后一毛钱,以前又不是没试过,他们去我工作的地方闹,我一毛都挣不到,路子会越走越窄,我现在只是想花钱买个清静,想赶紧找个男人嫁了,保护我,偏偏事不遂人愿,人家不肯要。”
她似乎能明白恬如急切的心情,把孙晋阳当成救命的稻草,付出自己的全部,想着这个男人的丰厚实力能帮自己遮风挡雨,逃离现在窘境的生活。
她安慰着:“会好起来的,生活总是要向前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