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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局虽然输得惨,仍要继续。在聂方阴晴不定的表情中,第二局开始。
依然是从第二张亮牌,聂方的牌不算很好,邵廷的也一般般,但他作风依旧犀利。聂方被骗了一次,不肯再被骗第二次,邵廷狠,他也跟着狠。
“加注。”
“跟了。”
第三张邵廷不加,聂方也不加。
第四张亮牌。
邵廷加注。
聂方瞥了他一眼,“跟。”
到第五张,依旧是看邵廷行动,他没加,聂方那张牌明明更好,也咬着不加。
总共加了两回,每一回都是在原有筹码上翻倍。
两人加起来算,最初的筹码翻了四倍。
包间里一片屏息。
决胜时刻,聂方先亮底牌,连起来牌面还不错。
他和他那边一群人死死盯着邵廷,成败全在于此。
邵廷表情淡淡,动作显得很是随意,犹有余韵地一翻,将底牌掀出——
聂方那边有人倒抽了口气。而后包厢里死寂一般,鸦雀无声。
牌面大过聂方。
这回不是诈,邵廷的底牌是真的好,他是真的有把握所以才加注加得毫不犹豫。
四倍!
四块地,四个项目里的份额,再加前一局,拢共五块地五个项目……这要是回家去,聂方非得被聂家老爷子打断腿不可!
“还来么?”邵廷淡淡问。
没人回答,有几秒静滞,时间仿佛停住。
陆合最先返过神来,挑着眉贱兮兮地笑:“愿赌服输,聂哥是今天一次性把筹码偿清,还是赶明儿我们哥俩上门去找你家老爷子讨?”
聂方的脸色略白,抿着唇发不出声。
这点空档,邵廷已经点了根烟,抽了两口欣赏够了对面的脸色,“既然不来,那我们就先走了。输给我的明天我来取,许久没见聂老爷子,正好登门拜访。”
懒得再跟他们废话,拉着姜蜜起身。
“……邵哥!”离开牌桌才两步,聂方站起身叫住他。
姜蜜愣愣被邵廷牵着走,还没从事情已经解决中反应过来,当下,又被邵廷搂在怀里,回身看向有话要说的聂方。
聂方脸色万分难看,红了青,青了白,许久才憋出一句:“今天是我不对,还请邵哥高抬贵手。”
邵廷没说话,静静看了聂方一会儿,两指折了手里的烟,扔进旁边垃圾桶里。
陆合在旁嗤笑一声:“高抬贵手?愿赌服输懂不懂,输不起就别上牌桌!”
聂方动唇,没能说出话。
邵廷眯了眯眼,蓦地勾唇,唇边笑意点点,“行吧,我也不为难你。”他揽着姜蜜走回桌边,朝陆合递去眼神,“拿酒。”
陆合和他相识多年,立刻会意,不管玻璃桌上开了的没开的,一股脑全往牌桌上拎,满满当当摆了好些瓶。和他们一起的朋友顺手帮着递来几个杯子。
以前玩得野的时候,什么没闹过,聂方他们会的,陆合他们同样也会。
不需要邵廷亲自动手,晚上和他们一道出来的其他人早就憋了一肚子气,三两下将几瓶名字不同但纯度一样高的洋酒兑在一起,倒了五杯,没有加任何冲淡纯度的软饮。
连同聂方先前要姜蜜喝的那杯改良深水炸弹,六杯酒一同列在聂方面前。
“喝完这些,输给我的一笔勾销。”
纯洋酒,一整瓶下去甚至有可能酒精中毒,洗胃还不一定救得回来。这兑了这么多,量不够一瓶也差不了多少了,再加上那杯深水……
别说聂方要喝,别的人光是看,脸都扭曲起来。
聂方瞪着面前的酒看了许久,大概在权衡。李薇仪在旁边急得跟什么一样,一双眼睛蒙了水汽,看着邵廷想说话,然而邵廷一眼都没看她,身边还有个不久前才呛得她臊红脸的姜蜜,她插不上嘴,只能干着急。
“怎么,不敢喝?”陆合轻笑。
这几个字掷地有声,输出去的筹码不少加上被这么一激,聂方一个狠心,端起酒一杯一杯往自己肚里灌。闭着眼,不要命似得往下咽。
姜蜜看着,觉得胃里直犯冲,往邵廷怀里缩了缩。
聂方越喝脸色越难看,不是装的,胃和喉咙都不舒服,酒意冲上来,脸很快涨红。最后一杯喝完,他眉头拧成一团,弯着腰就往旁边倒,李薇仪和他的朋友赶忙围着问有没有事。
“你这么干脆,我也干脆。刚刚的帐一笔勾销。”邵廷笑,“不过现在要来算算另一笔。”
姜蜜疑惑抬眸看他,他也看来,垂头在她唇上啄了下,“站着等我一会儿,很快就好。闭上眼别看,乖。”说着抬手抚过她的眼睛,替她把眼睛合上。
姜蜜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很听话地没有睁眼。
邵廷一个眼色,他们这边的人立刻会意。
出来几个人,将那个在姜蜜进门时调笑她的男人拖出来。
看着对方满脸惊恐的样子,邵廷居高临下,眼里雾色沉沉,“舌头就算了,我这儿不兴这一套。”
话音落下,几个人把他的手摁在玻璃桌上。
有人拿起一瓶酒朝着桌角砸下去,酒瓶碎片和酒稀里哗啦淌了一地。留在手里的半截瓶身刺棱不平,尖角锐利。而后重重一刺——伴随着惨厉的叫声,那半截酒瓶扎进了男人的手背里。
聂方那边的人围着聂方已经顾不上来,平时打头的就是聂方,他都这样了,其他人更不敢上来跟邵廷硬碰。
钳制男人的手松开,他捂着手臂惨叫躺倒在地,痛得爆出青筋。
邵廷淡淡看着,没有半点起伏情绪。
“以后,嘴巴放干净点。”
有胆跟在聂方后头作威作福,就要有胆承受后果。这一巴掌,是间接扇在聂方脸上。
姜蜜听见那一连串声响,缩着肩膀将眼睛闭得死紧,紧到眉间皱起了痕。
邵廷走回她身边,搂住她,“没事了,不怕。”另一手挡在她眼前不让她看,护着她出了包间。
他也不想暴戾。
这些裹乱的事他不参与,但这么多年见多了早就习以为常,她不一样。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吓到她。
除了床上要得狠些,他连滴泪都不舍得让她掉,哪容得下别人嘴里放肆。
有些人自己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