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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譬如瘦喜此时便在临家庄修习飞行之术,没有资格随临子初一同前来。
即便是跟来的炼气修士, 也只能陪临子初到擎天之柱山脚。上面的路程需要御剑飞行数日, 炼气修士无法坚持那么长时间, 只好留在山脚看马。
是以一会儿跟随临子初的众多修士中,唯有千晴不会御剑飞行。
盛锋见状,对临子初说:“少庄主,你修为最高,仙术扎实,不如带着千晴,免得我等笨手笨脚,带上个人,说不定连人带剑一起摔下去,反而丢脸。”
他知道临子初喜欢身旁站着的那个少年,小小拍了个马屁。
临子初轻轻点头, 说:“众侍卫与我去找入山口,紧随我后,不可掉队。”
百余名修士齐齐响应道:“是,少庄主。”
擎天之柱山体极巨, 浩渺无边。经修士多年攀爬探索,共开出近百条入山口。选择入山的道路不同, 遇到的危险也就不尽相同。
目前开发的入山口以及安全地带,尚不足擎天之柱的万分之一。由此可知这仙山究竟有多么庞大,方能被修士称为‘天之一足’。
临子初等人弃马步行,正向前寻找时, 忽然听到左方有嘈杂的声响,原本聚在路旁的商人拿起货物,纷纷躲避。
千晴扭过头,就见到几十个少年男女,身着青衣长袍,背负大剑,傲然向前走去。
所过之处,商贩纷纷躲避。
有人窃窃私语道:
“……这些是开源剑宗的弟子,不要惹他们。”
“宗门弟子?来此处拜访仙宗吗?”
“理应是。你看他们各个腰悬锦囊,恐怕是带着不得了的礼物。”
“这些天之骄子!当真令人敬仰。”
众人的夸赞声不小,那几十个少年男女只当没有听见,气定神闲地向前行走。
临子初单手略微抬起,示意侍卫先不要前进,只静静看那些开源剑宗的弟子如何入山。
只见他们径直向前走,心有成竹的模样。
走到擎天之柱山体底部,身挂大剑的少年男女不约而同停下来,自背部取下大剑。他们手捏剑诀,令剑平行于地面,随后纵身跃起,轻飘飘踩在剑上。
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
为首的高个男子喝到:“师弟师妹,随我前行。”
“是!”
只听几声风响,开源剑宗弟子已经撞开云层似得灵气,几十把巨剑冲天而起,似光似电。
临家庄侍卫仰起头,很快就见不到他们的身影。
张人致走到临子初身边,问:“少庄主?”
临子初点点头,说:“我们走。”
加上千晴,临家庄十几个筑基修士随同临子初一同走向方才开源剑宗弟子入山的地方。
那里周围没有商人在此摆放货品,唯有一男一女两个修士,无所事事地坐在一边。
一开始,临子初还以为他们二人也是要攀爬擎天之柱的修士,因此没有理会。
而当众人手捏剑诀,唤剑飞行时,那两个无所事事的修士忽然爬起,冲他们喊:
“你们是要入山的吗?”
张人致回答:“当然。”
“还‘当然’,嘿,”其中一个男修士阴森森地笑:“想要入山,每人都要上交十块灵石。你们人多,给你打个折扣,拿出百块灵石,就让你们走。 ”
张人致问:“凭什么入山要交灵石?”
另外一位女修士笑着说:“这位兄弟看起来面生,定然是第一次来擎天之柱了。不知你听没听说过‘擎天三险’这个词。”
这位修士言语温和,却显然把张人致当小孩子来哄,问他知不知道擎天三险,着实是存着看不起人的意思。
张人致大怒:“便是知道,那又如何?”
“既然知道,自然明白潜匪修士究竟为何,知道何为潜匪修士,又怎么会问出‘凭什么入山交灵石’这种话呢?”
所谓潜匪修士,乃是盘踞在擎天之柱阴暗处的土匪修士。他们仗着修为高深,专门抢劫新来擎天之柱的其他修士。
因为潜匪修士往往是散修,没有门派,只一人独来独往,很容易藏在辽阔无边的擎天之柱山上。抢劫后立刻逃窜,各个仙宗一是离得太远,二是难以找到作案修士,是以潜匪修士逐渐成为擎天之柱三险之一。
然而,抢劫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旁的不说,修士战斗,最是耗费灵石。
潜匪修士并非喜爱抢劫,他们也只不过是要争夺修行资源而已。
是以后来慢慢发展为潜匪修士派人专门来索要灵石,只要给了,入山便不会受到潜匪修士的骚扰。
不过一人十块灵石,未免太多。
接下来临家庄侍卫一行人要御剑飞行数日,万一灵力不足,还要靠着这几块灵石补给。
临子初自己本人也不过带了百块灵石,一听潜匪修士的话,不由皱眉。
千晴观临子初表情,知他不想付,于是开口道:“方才见到开源剑宗几十个弟子飞过,也没见你们索要灵石。”
那两个修士面色稍变。他们潜匪修士多是散修,不愿招惹宗门,遇到仙宗弟子更是能躲则躲。只有看见临家侍卫这样无挂靠宗门的,才来索要灵石。
要知临家庄在万水城呼风唤雨,受万家景仰,可拿到擎天之柱这里,谁都不知道临家庄到底是什么。
两位修士明明是不敢对开源剑宗的弟子索要灵石,听千晴问,却理直气壮道:“什么?有吗?我们没有看见,等他们到了山体中间的第二阶段,便知道厉害了。”
千晴故作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如此,好极!两位稍等,我来付给你们灵石。”
说着,四处摸身。他今年十五,个子颇为高瘦,相貌长得甚好。那女修士笑嘻嘻地看着千晴,也不催促。
千晴找了一会儿,从阿毛身旁拿走半块灵石,诚恳说道:“可我只有这半块灵石,两位通融一下。我们人多,再多给些折扣吧。”
那男子大怒:“怎样的折扣能算成半块灵石,小崽子,戏耍我们吗?”
女子笑着说:“半块灵石绝对不够,不过若是小兔儿相公留在这里陪我,那么连半块灵石也不用付了。”
那男子言语、表情都甚是冰冷,唯独看着那女修士时眼露柔情,显然钟情对方。一听这话,男子修士怒视千晴,却没开口驳斥。
千晴不以为然,笑道:“相公叫得倒是好听,不过这小字就免了,兔儿更是别提。我是万万不能陪你的……”
话音未落,临子初已经开口打断千晴的话,道:“阿晴,别说了。”
他缓缓举起右手,对着那女子,眼神凌厉,摊开掌心,淡淡问:“不知这值不值百块灵石,够不够放我等入山。”
两个修士一怔,齐齐低头望去。
就见临子初右手整只手掌仿若透明,掌心隐隐露出白光,呈现如龙如树的图案。掌心摊开时,散发出令修士都要颤抖的寒意。
那女子惊呼:“寒龙卧雪!你……你是临子初!”
连忙后退两步。
男子也甚是惊讶,他听说临子初性格孤僻,不喜外人靠近身体三步之内。之前看见临子初,见他十六岁左右、气宇轩昂的模样,也怀疑他会不会是临家庄少庄主。然而千晴离临子初甚近,男子修士还亲眼见到二人牵手,所以才会否认。
尽管此时临子初修为不高,可天资绝妙,极有可能拜入仙宗门下。
若知道这人是临子初,他二人都不应上前索要灵石。
两个修士连连后退,身影迅如鬼魅,退出十丈远,方才转身离开,同时传声说:“多有打扰,望请少庄主宽恕,就此告辞。”
“那蜘蛛通体黑色,头、腹处有绒毛,性情温顺,甚是听话。”
“不对!”陆平之摇摇头:“若说通体黑色、头带绒毛的蜘蛛,应当是万仞蛛。此蛛口部有灵气流动,吐出的蛛丝坚韧难断。这蜘蛛若修炼至大成,那么即便是修士,也无法挣脱万仞蛛的蛛丝。只是此蛛性情绝不温顺,暴烈之名如雷贯耳。便是同类相见,也会拼个你死我活,从未听过有人能将其驯养,谬哉,谬哉!”
一长串话说的滔滔不绝,尽显陆平之广博见识。然而内容却甚无眼力见,全然是违背了师兄不愿听临子初多言、欲立即离开的意愿。
临子初说:“既然尊使不信,不若随我前去看看。”
陆平之刚要答应,忽然察觉背后一寒,他望着师兄难看的脸色,吞吞吐吐道:“可……”
临子初道:“尊使皆知,开脉大典由修士召唤镜灵。镜灵不同,开脉大典形式也不尽相同。今年在开脉之前,镜灵举行了一次前阶考验,令众人攀爬镜灵山。而千晴不仅位居首位,且攀至灵山绝顶!这等有大耐力之人……”
陆平之听得聚精会神,时不时点一点头。
然而身旁的武泰嗤笑一声,道:“少庄主当我是黄口小儿吗?前阶考验是前阶考验,开脉仪式是开脉仪式,两者怎能相提并论?前阶考验多是为了让开脉者知晓大道难行,测验他的毅力。而开脉只重先天资质。是以有毅力不等于有资质,有资质不等于有毅力,拿前阶考验来说服我,太天真了!”
临子初费尽口舌,逐一被武泰反驳,只觉得怒意自心中升腾而起。他咽喉处忽然有蓝光大盛,内堂中气温陡然下降。
屋外分明赤日中天,屋内窗纸却结了一层冰霜。摆在紫木雕花硬桌上的花瓶剧烈抖动,摔在地上,裂了一地。
武泰见临子初面容冷峻,向后缩了缩,刚要说话。
忽听临文谦喝到:“初儿!”
临子初反应过来,他知两人身份尊贵,不可用武力相逼,否则非但千晴的事办不好,日后自己到擎天一柱,请求拜入仙宗,恐怕也会受到影响。
临子初喉咙轻轻吞咽,收了灵压,而后拱手倾身,低低道:
“能攀至绝顶之人,世间罕见,望请二位多多酌量。”
陆平之根本没在意临子初释放灵压向两人示威,扭过身低着头对武泰说:“师兄,我们便前去看看那个叫千晴的孩子吧!”
武泰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刚刚被临子初释放出的绝强灵压震慑,只觉得寒龙卧雪体果真非同小可,心中带有一丝怯意,原想同意。
然而临子初说能攀至绝顶,世间罕见,又戳了武泰的痛处。
武泰的脉点开在心脏下方少许。若有仙缘,便可一跃成为上等资质。可就是因为他开脉前的前阶测验表现不佳,师尊以要打磨他的心性为由,迟迟不愿替他升一等资质。
须知,以丹田、心脏作为开脉资质的分界点,可将修士分为上、中、下三等资质。尽管看上去脉点位置相差寥寥无几,在实战中便可察觉其中差距不啻天渊。
打个比方,若下等资质的人,全力释放灵力,也许能支撑一盏茶的时间。
中等资质,能支撑两炷香。
上等资质,可支撑三个时辰。超过极限,就需要灵石来补给灵力。
是以武泰一阵咬牙切齿,恨恨道:
“少庄主何必王婆卖瓜?我等均知,少庄主前年参加开脉大典时,跨越整片森海,耐力超凡,后又开出传奇体质,轰动四洲。然而少庄主这等天赋,尚不配同我宗仙主大人扯上半缕的关系,何况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小孩童?攀至峰顶又如何!怎能说是世间罕见?我等就此告辞!不必送了!”
话刚说完,使出瞬移神通,转眼便到了门外,远远传来一声怒喝:“师弟,你还要呆多久?”
陆平之道:“师兄,那万仞——”
“快滚过来!”
“是!”陆平之诺诺答应,跟着踏出门外。他心中惋惜,不知为何,还有些失落。
失落的情绪太过明显,陆平之‘咦’的一声,揉了揉胸口,自我安慰道:“还是找寻仙主遗子更为重要,应当万事以仙主为先,以自己为后。”
开脉大典结束后,有开脉资质的六人被留了下来,其余开脉者扼腕叹气,遗憾而归。
留下的六人没有交谈,皆暗暗打量对方。
其中,瘦喜个子最矮,干巴巴的,可开脉资质最高,乃是此次开脉大典唯一一位上等资质。
许望闻、许希音两人站在一起,盯着不远处的闻人韶,目光戒备。闻人韶微微一笑,当没看见。这三人脉点极其相似,均在心脏左近,中等巅峰资质。天资固然不凡,旁人却觉三人资质这般相似,才最为稀奇。
随后就是千晴与童漱了。他二人开出下等资质,虽然地位尴尬,比起更多开不出脉的人来说,也足以骄傲了。
六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有三位男奴,按资质,分别引他们朝不同方向走去。
瘦喜走之前,不住回头看千晴的背影。当他发现千晴自始至终没有回头时,就放弃了要开口说话的念头。
千晴跟在蓝袍男奴身后,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一旁的童漱心情大好,他想和千晴闲谈,又怕千晴不给面子,于是试探着唤:“千晴兄……”
千晴脚步不停,回了句:“怎么?”
他一说话,周围的氛围登时回暖,童漱松了口气,朝千晴那边凑了凑,眉飞色舞道:“你可知这小奴要引我二人去往何处?”
千晴斜眼看过来,道:“不知。”
“是要引我们去临家庄东界牧隐阁。牧隐阁是庄主的住所,我们要在此处受封。”
“受封?”
“正是。历代以来,开脉似我二人这般,下等资质,如若愿意,都会成为东界领事,掌管临府大大小小一切杂事。此次开脉,我资质不如你,是以日后千晴你为正领事,我为你的副官。”
“原来如此,”千晴道:“东界领事一职,岂非相当于西界的管家?自此以后我变成了柳管家、乃至整个临家庄奴仆的顶头上司,甚好。”
虽然口中说着‘甚好’,然则面上却无一丝笑意。
童漱笑了两声,很想讨好日后自己的上司,却觉得此时气氛甚是尴尬,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千晴与童漱来到牧隐阁门口时,听闻少庄主正在里面,只好站在门外静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