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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明知道不合时宜,但是瞧见这场景沈琼楼心里还是冒出一句话来——老司机翻车了。
豫王早在人掉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他不急不慢地用山涧水洗着脸,见她靠近,面上带着些防备和漠然,等看清了是谁,才挑了下眉梢,古怪地笑了笑:“又是你?”神情却和缓下来。
这下沈琼楼也没话说了,叹了口气:“我跟王爷真是...倒霉到一处去了。”她摇摇头,连吐槽的兴致都没了:“王爷是怎么掉下来的?”
豫王倒也没瞒她,淡淡道:“有人在寺里用了火.药,我受到余波的波及,人和车一起翻了下来。”
沈琼楼见他靠在马车的样子竟有些楚楚之姿,不由得感慨美人就是美人,狼狈起来也这么好看,她打量片刻,见他右腿盘起的姿势怪异,不由得诧异道:“王爷的腿受伤了?”
他并不答话,斜靠在残破的车上瞥了她一眼,眼里竟有几分狐疑。
沈琼楼顿时默了,她猛然意识到,豫王虽是个很喜欢猝不及防侵入别人私人空间里的人,但却并不喜欢别人主动的靠近,像是佛龛里宝相庄严的菩萨,维持着俯视众生的姿态。
她默了片刻,才觉得气氛有些尴尬,补救道:“臣只是问问,并没有别的意思。”
毕竟她这些日子出现在豫王跟前的次数太多,虽然她是无心,但落在他眼里未必就这么纯粹了。
他见她呆愣愣有几分不知所措的样子,心情像每次见到她一样,稍稍好了些:“你就是有别的意思也无妨。”
这话没法接,沈琼楼调开视线转移话题,看着不远处的陡峭的山壁,一线天也被浓密的树荫和藤蔓遮挡,头疼道:“这地方太隐蔽了,底下人也未必能找到这儿来,咱们这可怎么上去啊?”
豫王细细斟酌起她的语意:“咱们?”他瞧她一眼:“你好手好脚的,爬上去虽然难,但应当也不是做不到。”
沈琼楼一怔:“那您呢?”
豫王比她更诧异,人行事难免以己度人,他凉薄惯了,似乎没想到她把自己的安危也考量进去,顿了下才道:“你要救我?”
沈琼楼不是很懂这些古代人的三观,奇道:“王爷这话问的臣就不懂了,若是没瞧见也就罢了,若是瞧见了又有能力,顺手救一把又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她又抬头瞧了瞧天色:“天快黑了,不知道这山坳里有没有狼,咱们得想法子赶紧上去。”
豫王默了片刻,忽然笑的极惑人:“也是。”他瞥了她一眼:“我饿了。”
沈琼楼东摸西摸,想起荷包里装了些干果蜜饯,是给福姐儿和明姐儿带的,把荷包整个递给他:“里头有些零嘴,您吃了先垫垫。”
豫王取出个桃干来慢慢吃了,递给她一片杏脯,她接过来吃了,当即就皱起眉,觉得味道实在不怎样,便摆摆手:“我方才在寺里吃了些素斋,您都吃吧,不用管我。”她不爱蜜饯的味道。
豫王显然另有看法,定定地瞧了她一眼,慢慢收回手。
沈琼楼不知道他想多了,又左右打量一番:“我去转一圈瞧瞧看有没有好走的路,您现在这儿带着,看要是有什么事儿了就喊一嗓子叫我。”
豫王唔了声,见她走了,慢慢地把手里绣着缠枝莲叶的荷包放到袖子里。
她两盏茶的功夫就折返回来,一向不动如山的脸上带了些兴奋:“就在不远处有个平整的羊肠小路,应当是建造佛寺的工匠为了运送材料方便修出来的,咱们上去就能找人帮忙了!”
豫王慢慢地道:“怎么上去?”
沈琼楼兴奋劲立刻下来,目光落到他的右腿上,犹豫片刻,咬牙下定了决心,沉痛道:“我背您。”
说着就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豫王:“...”
沈琼楼觉得这个场面有点惊悚,但见他久久不动,转头疑惑道:“王爷?”
豫王不知在想什么,脸上竟带了几分想笑的意味,眉眼弯弯:“你真的是姑娘家?哎,也罢。”他说完就俯低身子趴了下来。
虽然沈家孩子大都从小习武,这身子身体素质她很有信心,但背上他的那一刹那还是受到了地心引力的召唤,晃了晃才勉强稳住。
豫王含笑凑在她耳边,气息在她耳边流荡:“怎么样?可还撑得住?”
沈琼楼耳朵抖了抖,咬牙道:“能。”
她背着人蹒跚地往上走,虽然她在女子里算很高了,按照现代的算法也有一米六五左右,但显然比目测豫王还差的老远,人在她背上,脚却快拖到地上了,导致整个画面十分之诡异。
豫王想了想,长腿干脆在她腰间盘了起来。
沈琼楼:“...”
她开始还好些,到了后面持久力不足,只好说闲话转移注意力:“听说王爷常呆在蜀中,那边的火锅好吃吗?”
“...罢了。”
“蜀地的姑娘漂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