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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谷位于燕赵交界之地,而稷下学宫则位于齐都,虽说燕赵齐三国雄踞中原北方,亦是互有交界,可从上谷前往稷下学宫也是千里之遥,在这个时代,想要往返可不会太容易。
也许是觉得自己违背了父母的意愿,执意前往稷下学宫有所不孝,哪怕数百年生命导致人性略微有些冷漠的燕王孙对于任燕和燕乐成也是微微有些愧疚,每日早早便起床跑到自家客栈里替两人帮忙。
而背靠着上谷派,小山村里的旅客们也是来往不断,几乎每一天都有新的旅人前来上谷,以期能拜入上谷门下,自然小山村里的客栈都显得忙忙碌碌。
今日一大早,小山村里便来了一群衣着华丽的旅者,对此没有人觉得意外,上谷派对于世人的吸引力,不仅仅是吸引着普通平民,哪怕是世家贵族,对于上谷派弟子的身份也是很看重的,而上村里的六家客栈三家酒楼的主要经济来源,便是来自这些人。
燕王孙坐在自家客栈门口,注视着山村里来来往往的人们,也注意到了这一群人,当然,他的视线更多的确实落在了这群人中一个年岁与自己差不多的孩子身上,往往来说,上谷派所招收的弟子,皆是十五岁以下,显然这孩子便是这行人中前来上谷拜师之人。
对于自己的目光,燕王孙没有丝毫的掩饰其中的好奇,被燕王孙注视着的孩子也察觉到了这一道目光,自然而然的便顺着这道目光发现了燕王孙,脸上浮现些许诧异,对着一行人中看似领头的一个中年男子道:“吕叔父,我们就住这家店吧。”
那吕叔父看了看燕王孙家的这家客栈,也看到了坐在店门口小板凳上的燕王孙,微微有些释然,点了点头之后便带着一行人朝着这边走来,燕王孙本欲起身招待这一群人,可那之前被他所注视的那个小孩竟是跑到他身旁蹲下,颇有些好奇的问道:“嘿,你好,你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吗?还是也和我一样前来上谷派拜师的?”
“这是我家的客栈。”燕王孙转过头来,平视着这个蹲在地上的孩子,相对于对方,燕王孙的衣着显得朴素了很多,只是燕王孙的表情中没有什么自卑,但是他也不准备一直和这个孩子闲聊下去,这么大一群人入住,对于自家这个小客栈来说是个不小的压力,或许自己得去帮帮忙了:“欢迎你们住在我家客栈,也希望你能得愿所尝拜入上谷派里。”
说着,燕王孙便起身准备回到客栈里帮忙,可没想到那个孩子竟是伸手拉住他的衣角,似乎对方对于燕王孙充满了好奇:“据说这个小村子与上谷派有很密切的联系,村子里的孩子也会拜入上谷门下,你会不会也拜入上谷派里成为我的师兄弟?”
“嗯?”诧异的回过头看着这个孩子,燕王孙能从对方的话语中感受到浓浓的自信,并不是每一个前来上谷派求学的孩子都能得愿以尝的拜入上谷,很多人都是期望而来失望而归,而这孩子似乎还没到上谷派,便将自己看做是上谷派的弟子了:“我并不准备拜入上谷派,我打算去稷下学宫求学。”
“那看起来我们做不成师兄弟了啊……”这孩子显得有些苦恼的摇了摇头,眼神中也有一丝的不解,只是脸上还是充满了笑容:“不过稷下学宫也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地方,只是我却不能前往,真是羡慕你……对了,我叫赵政,还不知道你是什么名字呢?不过哪怕我能前往稷下学宫,我也更倾向于这上谷派,据说上谷派里有长生法,这可是稷下学宫里所没有的东西,若是我能得到长生法……”
“长生法?”燕王孙的瞳孔缩了缩,神色显得有些严肃,只是很快他就注意到了自己的表情,立即舒缓开来,而眼前的赵政似乎处在向往之中,并没有注意到燕王孙的变化,这让燕王孙松了一口气:“赵政吗?我叫燕王孙……永生,真的有那么诱人吗?”
“仙不都是永生的吗?”松开了燕王孙的衣角,赵政对着燕王孙挥了挥手,朝着客栈里走去,燕王孙转头一看,却是那吕叔父正冲着赵政招手:“燕王孙,很高兴认识你这个朋友呢!总觉得你是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就像我吕叔父那样厉害,不过吕叔父在叫我过去了,我只能先离开了。”
看着这名叫赵政的孩子一蹦一跳的走进客栈,燕王孙再次坐回了自己的小凳子上,目光深邃的看着赵政的背影,脸上浮现奇异的笑容:“赵政?从西边来的话,那就该是从赵国来的,还有那吕叔父……恐怕是该叫做吕不韦吧?也许用不了多少年,你这名字也该改作是嬴政了……长生之法……”
苦恼的摇了摇头,燕王孙的表情最终还是恢复了平静,仰头望着小山村后面的那座大山,里面坐落着堪称世间第一大派的上谷派:“没想到上谷派里竟然有长生之法,只是不知道又是什么样子?明明这个世界虽说与原来有些相似,却也不是那个战国七雄,秦王扫六合的世界,可是没想到居然还是有嬴政和吕不韦……如果这个嬴政与那嬴政是一样的话,真希望你找不到长生法。”
再次从凳子上站起身来,燕王孙却不再是朝着客栈里走去,反其道而行朝着自家家中行去,他准备去任燕给自己准备的行装如何了,嬴政的到来让他感觉如果自己继续待在这里,日子怕是难以平静了,很想现在就立即前往稷下学宫,能躲一时便躲一时。
“如果我真的如你所说,如你那吕叔父一般厉害,怕最终是落不到一个好下场的吧?吕不韦终其一生从一个商人走到国相的位置,最终还是不是落得一个饮鸩自杀的下场?我可不敢如他那般厉害。”回望了一眼人进人出的客栈,以及那个小小的身影,燕王孙深深地皱起了自己的眉头,很难想象之前蹲在自己身旁拉着自己衣角的那个孩子竟是始皇帝:“只希望那只是一个巧合,是自己想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