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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几场故事之后,大家都松口了。都是有儿有女的人,有些儿子还在边城效力,听着故事中对他们所有点滴的描述,说不感动是假的。
于是,他们有钱的捐点钱,没钱的或捐点衣物碳火什么的,再不济也捐两捆柴。
别瞧不起捐柴的,都是百姓们的心意,而且这些粮食和柴碳才是军中目前最需要的东西,现在四处都是大雪,碳火奇缺,就算他们不计代价想烧山取些碳火,都点不着,火烧不起来。
有时路上还有一些奇景,就是半大的小子们催着老子老娘去捐物的。
皇上知道这个情况大喜,却也明白,百姓们都不容易,有些东西真是从他们的嘴里抠出来捐的。
之后,皇上思考了一晚,召集了大臣,商议出了一个条例。
这个条例就是捐物资的百姓们,朝庭会对所捐的物资着重进行登记及估价,并且发放一张凭证,来年百姓们可凭借凭证减免一些税务。
此条例一出,百姓们都感动了,国家此刻危难,还惦记着不占百姓的便宜,这么一心为百姓着想的国家是再好也没有了。他们不敢想象,如果安平败了,国家被蒙古蛮子攻破之后,大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特别是一些家中有老人的,曾经经历过朝代更迭的,更是把前朝的一些事拿出来讲给这些年轻人听,于是百姓们越发地坚定了要与国家一起共渡难关的决心。
“他们的这回脑子倒转得快。”蒙古的军营里,收到探子汇报的将军也是这次蒙古叛乱的主谋者,科尔沁巴鲁语气淡然地说道。他身边站着一个全身裹着黑袍的人。
“是啊,这招使得漂亮。民心所向,他们这是将自己的后背给保护好了。”旁边的黑袍人嘶哑着声音说道,说这句时,黑袍人的眼神是晦暗不明的。
好不容易安排了眼前的局面,这么快就被扭转了一半,真是让人不快啊。看来,有些事该开始了,先收拾掉眼前碍眼的人先!
科尔沁巴鲁也笑了,笑得意味不明。将手中的信捏碎,科尔沁巴鲁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她原先是想等情况再恶劣一些时再动手的,只是此刻她可以预测,如果她再不动手,怕是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了。
此时,他们夫妻俩人,真是想到一块去了。
这日,霖城的同知夫人过寿,给她也下了帖子。秦安安赏脸,去了。
晌午出来的时候,她就想走走,便打发抬轿的人回去了,带着几个下人慢慢地走回去。因为不远,知春也没反对。
咦?走在前面的秦安安突然顿住了脚步,头扭了一下,朝着她刚才眼角扫到的地方看了过去,怎么没有?
“主子,怎么了?”知春问。
“没什么。”秦安安皱着眉摇了摇头,她似乎看到了一个熟人,只是她再细看的时候,人影都没有了,难道是眼花了?
“走吧,咱们回去。”
冬天的日子过得极快,几乎起床不久,然后一眨眼就到了晚上。
在秦安安的预计中,领头的御医孙仲明与大夫周通带着三四十人长途拔涉到了。
见到那么多人,秦安安都吃了一惊,她本来以为能来十几个人都算多的。
后来是孙仲明笑呵呵地告诉她,一开始出发时,他们这队伍只有不到十人。
队伍能壮大起来,都是那些小故事的功劳,这些感人的小故事激励了无数的热血青年。
那会他们在驿站落脚,得知他们一行人是前往霖城救治士兵的时候,许多半大的孩子包袱款款地追着他们来。不过除了会些医术的,其他人都被他们劝了回去了。
这些都是秦安安先前没料到的,她之前只想着让百姓们对霖城的一些情况有所了解,多体谅一下边城的难处。
不过这样也不错,明白了事情的始末,秦安安也就丢开手了,接着就是将这些人安顿好,并且让他们尽快地开始干活。
不到两日,守着军营的士兵发现不远处支起了一个很大的摊子,貌似是给人抓药看病的,每天都有不老少的百姓们排着队等着。
守门的士兵是个机灵的,立即把这消息上报了。
一番明察暗访,确定了孙仲明这些人与景王妃渊源颇深并且没什么问题后,军中的人就没有管他们了。
直至有一日伤员很多,所有的军医都顾不过来的时候,军中的人想起了孙仲明他们,于是就抬了一些伤员过去让他们搭把手,没想到他们还真的帮上忙了。
此后,孙仲明他们就成了军营外一个特殊的存在,隐隐的受到了士兵们的保护。
对于这些,纪凌尘虽然一直忙碌,但心里有数的。
在秦安安的期盼下,夫妻两人再次见面了。
纪凌尘是深夜出营的,当时她都准备睡了。听到他回来的动静,忙起来给他张罗吃食和热水。
这一晚,许久不见的夫妻两人自有一番缠绵。两人颠鸾倒凤,直至深夜。
事后,秦安安窝在他温暖的怀中,和他说起了杜生的事,顺便将火药会造成的后果讲了,旁的她也没多说,只让纪凌尘安排个闲差,如果杜生有什么要求或者要什么奇怪的东西的话,都满足他。说完之后,秦安安有些忐忑地看仰头看他。
纪凌尘应了下来,关于秦安安说的火药要不要面世的说法,只说不让她担心,若杜生的真的研究出来,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用的,若真的用了,只怕以后的战争,死伤人数就要成倍的增加了。反倒让秦安安偷偷松了口气她可不想做一个历史的罪人。
位于安平东北部的霖城,无数的将士扎营于此。
每日,都有最少几人被冻死在夜里,清晨的时候由巡逻的人抬出军营,悄悄地埋了。
有时看到同一个帐蓬里的战友被抬走,其他人也没有多少表情,脸部麻木而僵硬,因为这样的事情经历的多了,他们就麻木了。
气氛压抑而沉重,众人的情绪似乎随时都有暴发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