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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征给岳楼电话的时候,男人似乎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只等着他的电话告知了地址,很快就提着礼物登门。
男人难得一见在风衣下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一尘不染的皮鞋,踩着老旧的楼道上,被息征接到。
这样的岳楼,如果不是脸太熟,息征还真的要误以为是哪里跳出来的霸道总裁。
息征穿着棉衣棉裤,棉拖鞋,傻乎乎的,脸上有明显哭过的痕迹,肿肿的眼睛,瓮声瓮气:“怎么穿得这么骚。”
“我问我姐了,”男人跟在息征脚后,“第一次登门拜访的时候,穿西装是最不容易出错的选择。”
息征抬手摸了摸岳楼的脸:“我妈不讲究这个,你穿厚些,冻着了呢。”
“没事,”岳楼勾了一抹笑,“我不做,咱妈不会说什么,但是会给她留下我不认真的印象。”
息征带着岳楼走到门口了,看着留出一条缝的门,咽了咽口水:“准备好了么?”
岳楼:“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就进来吧,”陈晓娟从里面推开门,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表情,把自己家傻儿子往旁边拨了拨,很客气朝岳楼点了点头,“外头冷,进来说话。”
息征磕磕碰碰:“妈您怎么……”
岳楼很客气欠了欠身:“打扰您了。”
一进屋,息征本来以为老妈要展开三堂会审,没想到只是叫他给岳楼倒了一杯茶后,就把他撵到房间锁起来,门口贴了一张便签条,不许弄掉。
息征憋屈地在卧室里团团转,家里隔音有好,他就算把耳朵贴着墙也听不清老妈和岳楼在说些什么。
老妈会说什么……
息征用耳朵都把墙面捂热了,都不知道。
门被老妈贴了便利贴,他不能出去,贴墙都听不到一丝儿音,息征最后索性缩到被窝里,从手里调出来siri疯狂对话。
不知道是他虐了siri一把,还是siri虐了他一把,总之,难熬的时间勉强算是打发了些,他终于在快要和siri双双崩溃之前听见了敲门声。
“阳阳,中午吃什么,妈给你做。”
息征一个翻身跳起来冲过去开了门:“妈!”
陈晓娟推了推眼镜:“少咋咋呼呼的,多大人了,说你多少次了,刚从被窝爬起来穿件衣服,小心着凉了,你鞋子怎么不穿,脚受凉了。寒从脚底来,你平时注意些,以后上了年纪身体才能好些。”
息征老老实实站在面前听完老妈的话后,等陈晓娟转身,才急忙伸长了脖子去看,男人已经脱了外套,挽起袖子做出了一副下厨房的准备。
“阳阳总是说,他邻居做饭做得好,”陈晓娟带上了围裙,朝岳楼点了点头,“今天在阿姨这不用拘谨,咱一块儿弄一桌菜,顺便聊聊天。阳阳的话就指望不上,他只会吃。”
岳楼噙着笑,扫了眼紧张兮兮看着他的息征,跟着陈晓娟进了厨房。
这是……又被排斥了?
息征茫然站在客厅,看着厨房里给老妈打下手的岳楼,不明觉厉。
对于息征来说,这一顿是十分的丰盛,极有老妈的爱心招牌菜,又有新出炉恋人的拿手菜,三个人却摆了满满当当一桌子。
“阳阳,之前我看新闻,说是有警察抓犯人的时候,被人家拿刀给捅了。”陈晓娟吃着吃着又放心不下,对儿子的工作性质很是担忧,“你们会遇上这种么?”
今天吃饭岳楼很规矩,没有给他剥虾,息征自己在和虾皮奋斗,闻言说:“老妈您别担心,一般这种很少有,有的都上新闻了,所以才会让您看着害怕。平时都好着呢。”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陈晓娟说道,“你随便应付应付,遇上危险的犯罪分子你别去冲,天塌下来也砸不着你。晓得不?”
息征打着哈哈:“知道了知道了。”
陈晓娟这话刚说完,又转过来问岳楼:“小岳你也说说他,这么大的人了整天嘻嘻哈哈没个正行,什么也不上心,叫家里人操心。”
岳楼宽慰道:“阿姨,您放心,他不是小孩子了,心里有数。”
有人帮腔,息征乐了:“对对对,妈您放心好了,我活蹦乱跳的。”
“真是的,说不过你,”陈晓娟乜了儿子一眼,“你看看人家小岳,做饭多好,你呢,除了吃,还会什么?”
息征咬着筷子,不知道怎么从一个话题跳到了另一个话题,唯一不变的还是挨批评的是他。
“你上班累我不说你,周末了有时间,要么回来跟妈学,要么跟小岳学,”陈晓娟说道,“总要会一样才行。”
息征弱弱道:“……我会下面条。”
陈晓娟:“你一个白水面就一个花样你还好意思说?哪来的脸?要不要我给你去分局挂个横幅庆祝周铭鹏同志会下白水面了?”
息征老脸一红:“……哎哎,妈,我错了。”
岳楼别过脸偷偷笑了两声。
“还有小岳啊。”
岳楼立马拧过头来,收起了脸上的偷笑。
陈晓娟语重心长:“你也不能太惯着他,他上班,你不上班么?总要让他自己做做饭才行。”
“阿姨,没事的,我不忙,”岳楼说,“我回家两步路,他加班辛苦,回来了让他吃上热乎乎的饭,省心些。”
“哎,”陈晓娟恨铁不成钢,“阳阳,妈从来不拿你和别人比。可是你看看你,看看人小岳,好意思么?”
息征厚着脸皮:“好意思。”
陈晓娟气结。
岳楼在息征家待了大半天,天擦黑的时候,在陈晓娟再三挽留下,还是婉言谢绝,起身告辞。
息征在家多待了一天,本来打算第二天下午回去,没想到大早上就接到了队里的电话,要求立即返回。
给老妈解释了一下,息征在老妈的眼皮子底下裹得特别厚实,还穿上了一件加绒小背心,给老妈过了过眼后,才赶紧冲去队长那。
这个案子挺可笑的,就是女孩儿在平安夜约了一个男朋友,圣诞节约了一个男朋友,第二天早上从中心广场附近的酒店和圣诞节男朋友出来时,刚好让平安夜男朋友给撞见了。当时,平安夜男朋友手里挽着一个姑娘,也是从酒店刚出来。
四个人一见面,打上了。
女的和女的打,男的和男的打。
两个女的还好,揪头发抓脸扇耳光,最多踹几脚,大冬天的穿的也不薄,除了看起来疯婆子一些,实际上都是皮外伤。
但是男的那里就出了问题。
一开始只是两个人,其中一个打不过,打完了一场后打电话叫朋友兄弟,乌泱泱来了好几个,另一个见识不好也打了电话,叫来人。
然后单打变成了群殴。
这其实都没什么,可是,却出了人命。
其中一个男的叫来的人有个年纪小的混混,年轻气盛,被打了几下记了仇,去把刚开门的咖啡店门口的花盆搬过来砸人头上,卯足了劲朝着后脑勺去的。
被打的当场就闭眼了。
现场十几个人一哄而散,跑的踩掉的鞋子留了一地。报警的是围观的人。
抓两男两女很好抓,酒店信息一查就出来了,警察很快就去把人带了回来审讯。
死了人,这些人早就吓破了胆,立马把手机交了出来调取通讯记录,来了哪些人交代的清清楚楚。
而且他们的位置有监控,很容易就对上了号,但是那个小混混,跑的不见了。
息征一到局里,闲话没有,了解了事件,就开始对那些参与打斗的人进行审讯,曲霞去了他们提供出来的各种人脉关系地址,四处查询。
年底了事多,人就固定数,又出了个命案,真的是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息征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忙进忙出的,遇上的所以同事几乎都是这样,眉头紧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这天,息征是住在局里的。
和他一样留在局里过夜的还有很多,各个部门的同事都有,办公室灯火通明,不断有人被带进来,也不断有人来报警。
息征熬到三点多,等队长打来电话,说找到了小混混时候,他终于松了口气,手边上也暂时忙完了,从柜子里翻出来一张毯子,把椅子一并,躺上面眯了会儿。
五点多一会儿,又有个夫妻打架拿刀对砍的,邻居报了警,息征打着哈欠去水龙头用冷水冲了一把脸,勉强提着精神和胖子一起去了现场。
九点,息征和胖子才精疲力尽从医院出来,脚步软绵绵回到分局。
“小周,小周!”
门卫室大爷看见了息征,招招手:“过来。”
息征揉了把眼睛,凑过去:“大爷,啥事?”
大爷从里面掏出来一个保温盒,乐呵呵递给息征:“你哥听说你熬夜加班,给你送饭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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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征无视了身边胖子好奇的询问,接过饭盒,给大爷道了个谢。
“小周你哥不错啊,居然还知道给你送饭。”胖子叹了口气,“我媳妇都习惯我是不是熬夜加班一晚上回不去了,最多第二天给我个电话,你哥比我媳妇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