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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时候已经没有太多的情绪,所有的愤慨与悲伤都可在时光中远去,但留下的秘密与疑团却越来越滋长。
“我派人找了他十年,一无所获。”陈王也道。
杜羽仰头,璧上那巨大的九州堪舆图在烛火中越加分明,数千年来的皇朝更替只剩下一个个可以追溯古今的地名,而如今主宰这张地图的晋华、东魏,踞于中州东西,周边是两国各附属的小城与属国,还有北方的各处势力与南疆的越人,甚至海外之地都有标识,陈王日日夜夜对着这张地图,胸中应当不止装有东魏的皇位而已,他的目光将地图各处都细细看过,回头问道:“那位栗夫人是谁?”她给管家留下那至关重要的玉块,陈王却只是轻轻带过,不再诉说。
陈王的目光亦在地图上一一扫过,这幅图他已经倒背如流,任何一条河流与山川都在他脑中如刀刻般深刻,他边看边摇头:“不知,只有这个称呼,连名字都不曾有。”
杜羽叹了口气,这世间有太多的秘密,而这些秘密又真真假假,难以分辨。
“现在,你打算如何?”他问陈王。
陈王轻道:“九明王已到紫阳渡了,这一次,他倒是没有借病走走停停,脚程却是迅速了许多。”
冷疏竹的眼中即便映满烛光,也显得异常的幽暗,他浑身似在散发着一丝旁人不能察觉的阴郁。
杜羽不妨他说起了九明王,不由奇怪,“九明王?”
陈王道:“事情应当很快就能了了,我在宫中有些眼线,能够时时打听殷芷的情况。”他又对冷疏竹道:“七月,情急会失智,你最好理一理思绪。”
冷疏竹无声,他低下头,良久,他道:“殿下,于我来说,过去的十一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可再失去的了,若是阿芷……我不介意将这一切都毁去。”
陈王静静地看着他,道:“七月,对于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都能够牺牲的。”
杜羽猛然一惊,他立刻眯着眼看向陈王,陈王又道:“凌安想必已经到了,你去见他,一切你都可自行安排。”
冷疏竹起身,默然转身,书房的门开又阖,片刻,那个瘦如轻风的人也伴随着风雪而去,仿佛整个人都融进了那天地萧杀之中。
杜羽看着陈王,陈王问他,“六郎还有什么疑惑?”
很多,但陈王说得也够多了,他再问也问不出什么,皇城内守卫森严,他绝对没有办法进去再将温西带出来远走高飞,他现在只能相信陈王,杜羽忽然心中一动,他道:“骆铖,就算小西的母亲生前深陷何等的机密与漩涡,但她不过还是个孩子,对于你们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地方,她对你一无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