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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花逐月在一处小村落边勒马停下,她仔细打量了下眼前的村庄,决定今夜就在这村庄借宿了。
仔细算起来,除了和原随云一道,花逐月独自行走江湖的时日并不算长。这次又突然分开,且还落在太平王府位于金陵城外的庄子之中,她费了老大的力气才出了那个有些诡异的山庄。幸好不多时就遇见了林诗音,至于那个一道趁乱逃出来的白衣少年,花逐月虽猜得出他的身份不简单,却也不想细究,想来总是太平王府的不为人知的阴私之事罢了。
花逐月看着这破败的村庄,见散落的房舍上有炊烟升起,想了想便牵马走到了最外头的一家院外。她抬手就扣响了篱笆门,扬声问道:“主人可在家中?小女子路过此地,想借宿一夜。”
不多时,一个老汉满脸为难地出来了,他也没有请逐月入院子,笑道:“姑娘恕罪,老儿家中只三间屋舍,可家中儿孙俱在,实在是空不出屋子供姑娘借宿。我们村里头老孙家是最宽敞的,他们家的也有个和姑娘差不多大的女儿呢,全家人也都很好客。姑娘不如去他家借宿。”
老汉说完,还好意地将老孙家的屋舍指给逐月。逐月转头看去,外形上瞧着确实是这村里最好的,唯一的一户青砖黑瓦房。
花逐月谢过了老汉就往孙家而去,不过等那老汉回了院子里头,她才停步看向那老汉家,好看的眉头皱了皱,那好汉家的院子里晾晒的衣物不过两三人农家衣裳,屋中也不见喧闹,根本就不像老汉所说的有喧闹之声。他家中应该有什么秘密呢。摇了摇头,花逐月走向孙家,并不去管闲事。
老汉家中,一把简陋至极的竹椅上,坐着一位身穿紫色锦袍头束玉冠的中年男子,若非脸色青白,只怕会雍容俊美得犹如明珠,让这简陋的村居茅舍都像是华堂高屋。
“大人,那姑娘果真去了孙家。她应该不是跟着我们来的探子。”身材瘦高的护卫转过身来禀道。
花汀州摇着竹椅,微微笑道:“探子有不会写在脸上。是不是探子,今晚便能见分晓了。好了,小北啊,你和小南一样都去歇一会儿,趁着天还未黑养养神,今晚本大人能不能安然度过,可就看你们啦!”
小北抽了抽嘴角,大人你这悠闲从容的样子,哪里像是被人盯着一路追杀的人哟。嘴里却是应了声是,便果真去了后头一间屋舍歇息去了。
老汉笑道进了屋,“花三爷,我家没什么好东西,怠慢了你啦。”他身后使他家老太婆,端着一碗掺和了不少白大米的浓粥。
“老丈说哪里的话?若非是你老家人收留了我养伤,我也好不了这么快的。”花汀州笑着接过老汉家的端上来的浓粥,当着老人家的面将粥都用完,惹得两位老人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
数年前在太湖闹水患,正好花家三爷和花四爷路经姑苏,花家整整赈济灾民两个月,让他们这些家园尽毁无钱无粮的贫苦人家渡过了最艰难的两个月。老汉远远地看过花家三爷的样子,从此便记在了心上。没想到这日他和老太婆从女儿家回来,会在村外的庄稼地里头发现昏迷不醒的花三爷。当即说什么就让花三爷和两个手下住进了家中。
老汉记着花三爷花云溪的恩惠,却不知眼前这人并不是花三爷,而是花家二爷花汀州,官至户部侍郎。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荒郊野外里头,自然是和他此次秘密南下查的案子有关了。
花汀州不知他们家人找寻了多年的妹妹就在他的不远处,花逐月自然也不知她二哥此时就在老汉家中,就是老汉家中不能让她借宿的原因。
花逐月给了二两碎银与孙家,得到了孙家“热情”的招待,他们家女儿将自己的房间让了出来,饭食和热水不用她说都准备妥帖了。
用了饭又简单洗漱了一番后,花逐月拍了拍才换上的干净被褥,想起原随云和独孤求败曾说得话,闷闷地盘腿坐在床上开始打坐练功了。
“叮——”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在夜色中响着,激得本该缓缓运行的真气变得急促暴烈起来。花逐月赶紧平息真气,收势起身,凝神一听,脸色就变了。她拿出火折子点亮了油灯就出了房,果然孙家上下八口人全都睡得死死的。她放下油灯,走出孙家的大门,只见夜幕中新月如轻描的细眉,星子挂在夜空中闪闪烁烁的,而老汉家中方向却是火光冲天,音乐还有刀剑相击之声。只是这么大的动静,整个村子都毫无动静,可见这打斗的两方人都很克制,不敢真伤了无辜的村民将事情闹大。
花逐月皱了皱下眉,终究还是念及傍晚那老汉拒绝她借宿的好意,提步朝着老汉家走了过去。
“花汀州,你这狗官,受死吧!”一个蒙面人将佩刀在空中挥舞出了一个美丽的弧度,刀光雪亮划向火光下那不见丝毫慌张的雍容俊逸的中年人。
“大人!”常北和常南两人正被十来个人围着,根本就援救不及,双眼瞪圆,声撕欲裂。
花逐月也看清楚了花汀州的样子,听到了蒙面人口中之语,她像傻了一样,身形如离弦的箭般冲了过去,双手挥出,使出天山折梅手来,一手旋转如圆,空手夺下了那大刀。而另一手更是将其余蒙面人手中的兵刃夺下。霎时之间叮叮当当之声不绝,十三件兵刃被花逐月丢在地上。